柳大夫只觉眼前有些微暗,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这位小郎哪里不适?”

邵青看着柳大夫那温和的眼神,原本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可是却还不自觉地攥紧了握着卫玉的手,说:

“我,我前些日子在山上被蛇咬了,今日来看看可是好了?”

柳大夫微微颔首看着邵青面色红润,觉得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但还是说道:“那小郎不妨抬手,让我切脉瞧瞧。”

邵青看了一眼卫玉,只见卫玉唇角微微含笑,轻轻捏了捏邵青的手,眼含鼓励,这让邵青不由自主的放下了那一丝对于医馆的畏惧,抬手放在了脉枕上。

柳大夫轻轻在邵青的手腕上盖了一张帕子,手指按在了邵青的脉门上,微微闭眼。

柳大夫专心的把着脉,没有说话,这一瞬间显得格外的安静,安静的邵青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仿佛又把她的记忆拉回了曾经那个深秋的早上,那个白发苍苍的大夫,摸着养母的脉门,摇头叹息:

“此乃油尽灯枯之象啊!无力回天呀!”

“这最后一程,你们好好送一送吧,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赶紧说吧,不然以后……”

“……可以准备后事了。”

……

随后邵青的记忆便停留在那个山脚下的小小坟包,她永远记得在那个深秋,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是那样的冰冷……

邵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卫玉察觉后,轻柔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没事的,别担心,有我呢。”

“我没担心……”邵青偏过头去对着卫玉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是她却不知道配着她那陡然苍白的脸色,这笑容显得很是勉强。

卫玉想起邵青在那天说过的话,心中明白邵青这是又想起了她的养母,她没有多加劝慰,而是紧紧握住了邵青的手,无声地告诉她,自己会陪在在她的身边。

没过多久,柳大夫便睁开了双眼。

柳大夫看了一眼邵青,隐含一丝莫名的情绪,又看了看卫玉,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卫玉心里一个激灵,瞬间变七上八下起来,难道有什么不好的?

邵青看着柳大夫的神色,也不由面带紧张起来。

柳大夫一边取下那帕子,一边想着该如何说。过了半晌,她才长长一叹:“这位小郎的身子骨,可不大好呀……”

“经脉阻塞难当,五脏六腑俱有些损伤,似是也有些寒气入骨之像……”

“脉象浮而无力,又有血虚之象,这,若非是小郎年轻底子好,只怕是……”

“总之,这位小郎的身子现在是外强中干罢了,需要好好温养着才是呢。”

……

听着柳大夫一字一句,缓缓地说话声,卫玉的拳头不由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