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疏忽。”信阳道。此事说来也怪,林肆去岁就已离开洛阳,按理应该回到江南一带,如何会被苏长澜的人找到。

眼下,林肆被看管,连她也进不去大理寺,经过就更不能得知了,她面对林然的质问,也颇是愧疚。

烛火下的人失去了往日的疏狂意气,林然不想过多计较,救下林肆才是最重要的,道:“殿下在京经营多年,可能将人救出来,若缺银子疏通,林家可出。另外九王爷也说,鼎力助殿下。”

穆能忠肝义胆,信阳早就知晓,她无力道:“林然,从大理寺中救人是很危险的事,且不说林家,就说穆能,他待你如亲、如亲女,你怎能陷他于危险的境地。”

“我、我,阿爹说他不惧危险。”林然气势明显弱了下来,当年林肆不惧危险送她入穆家,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帖,且十多年都为林家奔走,如今,他身陷囹圄,不能站在岸上望着船沉了而无动于衷。

信阳失笑,道:“你聪慧却不懂时事,洛家之事是陛下的逆鳞,长乐劝我一日,让我别往坑里跳,你怎地想不开就跳进去。”

“林肆于我有恩,殿下不也想救,他是洛家最后一脉,您也不想洛家就此绝户。”林然认真道。信阳殿下行事虽癫狂,可都在情理之中,就凭她对洛郡主的情谊,就可猜测出她断然不会不管的。

信阳一日低沉,不想夜晚竟见她闯入府里,且是翻墙进来的,胆子不小。她卸下周身防备,无助地依靠着坐榻,同她说道理:“有恩是有恩,可林肆就是一个火坑,你趁早歇了这份心思,苏长澜指不定就等你去跳她早就挖好的坑。”

“那、那便不救吗?殿下于心何忍。”林然咬牙道。

“救自然是要救,不过我需要你的保证。”信阳目光泛着渺茫,似沉思、似无神,给人一种莫名感伤。

林然在她身上见过这种情绪,是没有带走林湘之前,后再见她,就是带着不同的意气。现在为何又是这么伤感?

“殿下要银子吗?您开口,林然尽力去办。”

“我在你眼中就是惯会以银子来要挟你的人?”信阳怅然失笑,见她站在厅内,不卑不亢,颇有风骨。身份虽不高,却有自己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