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穆凉而喜而忧,在穆凉面前喜形于色,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她,毫无保留。

穆凉感叹,她与林然之间跨过了雷霆之区,越线了。

父亲的反对,也让她无可奈何。她明白父亲的想法,养大林然是对洛家的愧疚,护她、疼她却没有将亲事当作束缚。

可父亲忽略了人的感情一事,情深如何放弃,她待林然或许没有那般心思,可林然呢?

林肆对她教导,从小就让她明白,她与她之间是要成亲的。想法根深蒂固,脑海里想了十多年的事,一时间也是难以更改的。

且酒醉之事,当真如长乐所说,生米煮成熟饭,已难以改了。

她望着林然认真的神色,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同寝一榻,同食一桌,十年如一日,当她是无心人吗?

她无奈而不想,信阳也该知道林然的身世了,若信阳继续错认林湘,林然就会暂时安全。实在无法想象明皇知晓林然身份后,会做出什么事。

若真是林湘,明皇也可以忍耐,然如林然这样第一商的威胁,谁人可以容忍。

她只要一想,就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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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晚间,灯火璀璨,明灯如长龙。

林然做了两张面具,给穆凉戴上,她又换了一身男子装扮,宽袖长袍,戴上面具,就无人认得出她了。

城北都是百姓出来玩,穆凉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无端透出一股清和的气质,林然牵着她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百姓没有官宦家族规矩多,很多未出门的姑娘也相伴出来玩,跟着舞龙舞狮后面走去,林然看着她们无拘束的样子,不禁心生羡慕。

长街上也有许多货郎,挑着各色货物,还有许多人搭棚卖着热茶,糖葫芦与胭脂水粉总是声音最好的。

林然选了根做工粗糙的木簪,置于灯火下细看,看清上面的纹路,道:“这个我也会。”

穆凉自然要笑话她:“前几日你也说你会种桃树,巴巴地去种,可如今一颗都没有存活,你看着簪子粗糙,可也颇费工夫,你也不要小看。”

“才不是,桃树是见了讨人厌的信阳殿下就不长了,这次我藏着刻,必不让她看到。”林然有些气,轻轻地将木簪插入阿凉的发髻中,虽不大好看,可也与这里的百姓相似,简单质朴,不像是一朝郡主。

灯火下,人流如潮水,坊间里涌入不少舞狮的队伍,林然紧握着穆凉的手,不敢有一丝放松,心中也有些奇怪:“阿凉,好像多了很多人。”

“这里与城南不同,坊间百姓喜欢热闹,不会拘束于规矩,不过今日好似是有些不对劲。”穆凉看着忽然涌入的队伍,心生不解。

林家在这里的商铺不少,因此她懂二月二龙抬头这日必然很热闹,只是往年的舞龙舞狮与今年不同,她左右看一眼后,停住脚步,道:“还是小心些,择一茶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