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不说话,依偎着她,整个人都安分下来了。穆凉觉得奇怪,拍了拍她的小脸:“你怎地不说话了。”

“你不让我说话的。”林然安逸地闭上眼睛,晦深莫测之色让穆凉哭笑不得,拂开自己腰间的小手,道:“那你今日就别说话了。”

她欲起身,林然一把抱住,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伤疼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穆凉就当是真,侧身抱着她,稍稍安慰一番,“我知你自己主意大,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你不能枉顾百姓。”

“我前些时日让信阳殿下仁字为上,是因她要争夺储君之位。我就不同了,不过一见钱眼开的商人,顾念百姓做甚,我之意还是提高物价。陛下逼迫我,我就去逼迫百姓,看看最后是谁赢了。”林然冷酷开口。

她本就不是善良的人,何苦替旁人着想,信阳的大义,她是做不来的,就好比当年她坚守边境而不得回来。

看似是大义,可百姓有可怜她一分吗?

推行新政,百姓会帮她留下自己的兵吗?自然不会,百姓是蝼蚁,顾全自己尚且艰难,哪里会帮助旁人。

“我不是好人,不用行仁慈的那套,如今的局面也不是百姓帮助得来的。我做生意,也是用心血换来的,为何就这般白白地送于他们?”

她的话让穆凉心惊,怔怔望了须臾,心口处掀起惊涛骇浪,“你当知民生极为重要,百姓是国之根本。”

“这话不假,可陛下都不顾及百姓生死,我为何要替她善后。她增加税,我便提高物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并无不当之处。我相信,其他商户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与他们都是一样的。”林然解释。

她身上一半都是陈氏血脉,没有得到半分优待,为何要替他们着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里就错了?”

穆凉沉默下来,细细去想,洛家的事在她心里怕是产生阴影了。洛卿惨死,为人子女,怎会无动于衷。

小乖能够轻易逼死太子,可见心思比往日更为深了。这样的筹谋与手段,都需坚定的复仇之心。何况太子还是她的舅父,这样做来实在有违伦理。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枕旁的人,神色无奈中透着一片柔和,低声道:“没有错,可你将自己站在百姓的对立面,让自己成为大恶之人,与你的初衷可是一样?”

“我未曾做害人之事,如何就是大恶。太子与苏长澜这样可算是大恶之人?”穆凉反问她。

穆凉无语凝滞,胸口弥漫着一股郁闷之气,她深深叹气:“你何必逼迫自己做那大恶之人,洛郡主的恨,难不成都落在你的身上了?洛郡主不让你回信阳身边,想的也是你一生平安喜乐,你莫要圈地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