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打开钥匙的手颤了颤,垂首回答:“是的,就是这间牢房,关押的都是大人物。”

“对啊,这里都是大人物。”信阳叹息,大步走进去。

狱卒唤王谦,腿不好,左右看了一眼后,就走到隔壁间的牢房去听着她们的对话。

信阳是空手而来的,让苏长澜略微失望,她端坐在床上,脊背挺直,身上的衣衫也甚是整齐,不见狼狈之色,可见刑部对她没有动刑。

她睁开眼睛,看着负手而立的人,嘴角斜斜地勾起:“你赢了,城楼刺杀这步棋□□无缝,掐着苏家的命脉。”

“无论你信不信,不是我,我不会拿几十名朝臣的性命开玩笑。”信阳神色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一丝快感也没有。

苏长澜从榻上下来,站直身子,凝视眼前气定神闲的人:“你以为我会信吗?”

她对信阳很了解,这么多年的爱恨纠结在一起,恨意早就将她当初正直的心给磨灭了,就凭着她回来做的这么多件事,除她外,谁还有能力筹谋此事。

“随你怎么想,我来是想问洛家的事。”信阳不愿站着,择一处坐下,软下疲惫的身子。

她越安静,苏长澜就越认为这件事她是所为,“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洛家的事,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安心地认回那个孽种,你觉得我是仁慈的人?”

“能带兵屠杀三万洛家兵,会仁慈?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信阳淡淡道。

一语激怒苏长澜,疾步走过去揪着她的衣领,近距离见到她颈间跳动的筋脉,“我不仁慈是你逼的,你视我于无物,洛卿是野蛮之人,粗鄙无礼,那是她的报应。”

当年是她先表态,也是她在信阳身边鞍前马后,就差没有将心剖开给她看,如此死心塌地地待她好,为何就让一个野蛮的女子占了先。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狡诈如毒蛇的洛卿。

她至今不服!

“那今日也是你的报应。”信阳极为镇定地将她的双手拨开,整理好自己的衣襟,随后扬手一巴掌抽向她,“洛家死了多少人,苏家双倍补偿,洛公有后,我会让你苏家断子绝孙,这就是我给你的报应。”

“陈知意!”

苏长澜一声低吼,双手握拳,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脸颊微肿,面部表情极为扭曲,“别以为我死了,你会赢,平王与长乐都不是善类。你觉得你身上带着洛家的罪孽,陛下会江山留给你?她要的是苏氏江山,而不是你这个为妻子伸冤的功高震主的权臣。”

信阳手疼,刚才用力过猛了,手腕处都带着麻木,看着她毫不悔悟之色,揉了揉手腕,“你不说就不必说了,这里对你太好了,你对林肆用过的刑,不如给你自己试试,陛下若问,我就说是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将死之人,怎么死法,也不会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