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信阳没有放人,将孩子拘在府里,穆凉也没有去要人,带着林然回王府。

昨日管事递了帖子,穆能今日就留在府上,他对穆凉的咄咄逼人极为不喜,冷了她几日。今日乍然见到,也没有好言语,再看到林然消瘦的小脸上,他还是忍不住放缓了神色。

林然知晓阿爹的性子就是一时的,不觉握了穆凉的手,笑道:“好了很多。”

她一笑带着往日不同的模样,那股欢欣不见了,有的只是无力与干涩,就像失了魂魄一般。穆能瞧着她这个样子,心也沉了下来,不怪穆凉了,道:“朝廷的事也算安静下来了,你在府里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林然笑着应下了,说了几句话,穆凉往后院去了,她才出声道:“阿爹这是怨怪她了?只是父女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恨,她这般做来,也是为了王妃。她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出事的。”

不提还好,一提,穆能就冷了脸色,林然又道:“只要王妃安分守己,我相信阿凉会孝顺她的。还有您也莫要想着阿凉这般对亲生母亲,往后对您也不会孝顺。您该知晓,她并非是这样的人,骨子里的血还是您给的,您何必妄自菲薄。”

穆能瞪了她一眼,张嘴道:“话都被说你说完了,老子说什么了,你两人过来做什么,孩子呢?”

“天气冷,就留在公主府了。”林然讪讪一笑。

“天气冷?是信阳不让她过来,前几日请奏太后,让孩子认罪归宗,你可别忘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她可要姓穆的。”

“我近日病着,此事无人与我说,您去问问信阳殿下,我不知。”林然无辜道,称势站起来,“我许久未曾见到祖母,去后院给她请安,您别生气了。”

林然脚底抹油,走得飞快,出了门后,喘息几声,婢女扶着她往后院去,走到老远了还听到穆能的唾骂声。

她站在风中,身旁草木枯黄,风声阵阵,冬日的冷意透入了骨子里,她忽而推开婢女的搀扶,自己挪动脚步向后院走去。

她蛮横地在想,除了阿凉外,她不要任何人的搀扶,再者她也不是无能之人,怎地连几步路都走不动了。

然而想得美好,一段路却走了很久,走到双腿都跟着乏力,她喘息了两下后,看着面前的屋舍,心里一阵凉来一阵热,也分不清是何情绪了。

周遭婢女见她俯身喘息,瞧着像走不动路,也不敢上前扶着,使这眼色,让小婢女去请郡主。

穆凉动作快,在林然休息没来得及抬脚就迎了过来,林然冻得满脸通红,鼻尖上也红彤彤,瞧着像是瓷娃娃,她紧张地过去扶着她,也不问为何停了下来,笑着问着与父亲说了什么话。

林然心口处犯疼,约莫是冷气吸多了,整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山,回道:“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