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处如何了?”林然道。

玄衣觑了穆凉一眼,低声回道:“人在诏狱,殿下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准见。另外长乐殿下在太后处哀求很久,太后并未动容。”

林然捏着袖口处的花纹,想了想,太后这是放弃秦宛了。也难怪,太后自认将秦宛看成了自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带着什么肮脏心思,唯有太后自己知晓。

自己那么多年不敢碰,不想早就被人吃了,背叛的滋味再次涌上来,对秦宛必然恨之入骨。

秦宛与长乐之间牵扯不清,就像一记耳光抽在了脸上,长乐是她的女儿,不好处置,但眼下秦宛被擒,她是断然不会去救的。

经历这么多事,太后的心对秦宛依旧没有放下,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她二人琴瑟和鸣。

她长叹一口气,道:“诏狱处可曾动刑了?”

“没有,殿下说秦宛此人就算动刑也是没有用,暂时就这么关着。”玄衣回道。

林然用余光扫了一眼穆凉,唇角蠕动,没有再问,就道:“我知道了,殿下可有话传给我?”

“有,殿下道她无能为力。”玄衣不敢说太多的话,将意思说得很隐晦,殿下处问不出来,人是杀是留,就只在林然自己决定了。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今日留在府里休息。”林然让人退下,转身看着穆凉,弯唇一笑:“阿凉,该吃晚饭了。”

穆凉吩咐婢女将晚饭送上来,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用晚饭。

雪落了一日,天亮的时候,紫宸殿内的主人就换了,林然没有出屋门。

落雪几日,她都安分待在屋里,无事临摹字帖,或者在穆凉不在的空隙,动手作画。她画的都是穆凉,将那副哭泣的画当作画了出来。

自觉比起温柔的惟妙惟肖,更像阿凉,眸色水润,脸色微红,看人的眼神带着三分哀求、三分羞涩,还有三分恼怒,剩下的一分就是温柔了。

她爱不释手,又恐被穆凉发现,择了一隐秘之处藏起来,待回郡主府的时候一道带回去。

雪停之后,信阳登基为帝,减免江南几地的赋税,一件件事安排下去后,一道旨意勒令长乐回封地。

胜者为亡,败者寇,这是最简单的道理。长乐没有反抗,平静地接了旨意,秦宛依旧没有音讯。

大雪停了之后,穆凉回郡主府安排府内的庶务,林然与玄衣一道离开,秘密去了诏狱。

信阳得信后,撇下紫宸殿内的重臣,也跟着去了。她晚到一步,没有惊动任何人,与林然一前一后进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