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又惹了穆凉不快,看到她冰冷的目光后,站了会儿,落寞离去。

她心慌下未曾细看,穆凉带来的箱笼都搬进了院子里,只当穆凉过来兴师问罪的。

庄子里不大,最好的屋子都给了穆凉,婢女将她们的屋子让了出来,林然住进去后,方想起自己的东西都在那间屋子里,旁的还好,若将那些画被阿凉看到,她就更加没脸见阿凉了。

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站起来就想回屋子,可那么多画,当着阿凉的面搬,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给自己找麻烦。

急躁下,又恢复些心神,复又坐回原位,唤来婢女,悄声吩咐道:“你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回来告知我。”

婢女应下,将伤药递给她:“家主还是抹些药膏的好,这般出去总不好见人的。”

被她这么一说,林然才感觉到脸上的疼,不觉丢人,接过药,“那你快去,谨慎些,莫要被夫人发现了。”

婢女见她收了药,俯身一礼,退了出去。

穆凉在屋里,并没有做什么,面前还摆着锦盒,坐到天色擦黑时,外间的雪大了,扑面而来的雪让人不敢出门。她想知晓那份和离书上写的什么,只是庄子里无巧匠,无法打开锁。

婢女入内点灯时,她的身子动了动,道:“去问家主取来锦盒的钥匙。”

她若要,林然不会不给的。

“是。”婢女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多话,匆忙退下去。

林然在屋里待了很久,炭火放置的时间晚,不足以取暖,她冷得发颤,索性躲进被子里躺着,手中抱着九连环,她不困,眼下的境地也睡不着。

婢女来时,她翻坐起来,眼睫颤了颤,急道:“夫人在做什么?”

她像个孩子,见到紧张害怕的事,担忧得不行。婢女摇首道:“夫人坐了很久,见奴进去点灯,就让奴传话,问您取锦盒钥匙。”

林然的脸就垮了下来,不讲理道:“没有,你同夫人说,我忘了。”横竖她记性不好,忘了也是正常。

婢女原封不动去传话。

穆凉又是一阵冷笑,对林然躲避的心理也猜测得大半,她道:“你同她说,没有钥匙,我去找穆师父,将锦盒劈开。”

林然知晓后,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面对婢女,她不好撒娇,踌躇一阵,在晚饭的时候,去见穆凉。

穆凉的坐姿与她离去前,还是一样的,她知晓这样枯坐极易让身体疲倦,在门口处徘徊一阵,她探首去看,婢女有眼力见,自己退了出来。

她走进去,厚着脸皮在一旁坐下:“阿凉,你还生气吗?”

穆凉不回她,她摸了摸她的手,“不生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