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林然坐直了身子,想起入梦时听到的些许声音,“岳父来了?”

“来了,吵到你了,他声音有些大。”穆凉俯身坐下,见她面色苍白,就试着将她拉近,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给她揉着脑袋。

林然不敢再拒绝,免得又将人气走,不过阿凉按揉的手法很好,揉了几下,就不那么疼了,道:“他为何事生气?”

“前齐的余孽。”穆凉给她解释,又将近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一遍,“赵浮云不知是何意。”

“她若敢杀我,只怕走不出江南。知自己东躲西藏,杀我、或者绑住我,江南就会关卡重重,且她很自信,杀一痴傻的人无用,不如找些麻烦事给你做,比起杀我更有用。”林然兀自猜测着,舒服地阖上眼睛。

穆凉不懂赵浮云的心思,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见她神色缓和,询问道:“如何将她抓捕回来?”

“她是前朝余孽,还是说前朝公主?”林然理不清这些复杂的身份。

穆凉被她提醒,“两者有何区别?”

“简单余孽,不如引她上钩,对外称她们效忠的公主被抓到了,设一陷阱,诱她来救人。若是前朝公主,就对外称她是一假公主,找人扮做‘真公主’到时,轻轻搅动水,前齐内部就慌了,不知真假,不敢行事。”

林然随口胡说,只想让阿凉心思散开些,说完就笑道:“就当哄你开心,当我弥补午时的过错。”

穆凉不言,瞧着她淡笑的神色,思及赵浮云的身份,前齐公主一直未曾找到,又观赵浮云的年龄举止,或许极为可能就是那位不露面的公主。

“我与父亲说说,头可还疼?”她收敛心思,手下的劲道更为轻了些。

“不疼了。”林然坐起身子,认真地凝视她:“方才在想,你为何整日不宁,三言两语就将你激怒,想必你心中不安。至于为何不安,是否觉得我忘了那些事,对你就没有那份感情了?”

她的话太过直白,让穆凉惊愕间红晕满面,侧身不去看她,林然明白自己猜了,旋即又道:“我是负心之人?”

“那倒不是。”穆凉摇首。

林然又是一阵迷惑,“为何你会不安。”问完又是一阵后悔,这些话问她,无异于窥视她的心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秘密。

“没有不安。”穆凉出口否认,见时辰不早,就示意她起来,自己去前院见父亲。

赵浮云的身份一直都是迷,久久不出现的前齐公主也让大周朝廷犯难,穆能听过后,略有些赞同,奇怪道:“她脑子恢复了?不傻了?”

方来江南时,见到那副傻气怯弱之色,就想撸起袖口揍人,哭哭唧唧像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不过这几日的事情都记住了,没有再忘,崔大夫道可回洛阳。”

“那就回去,对了,我令人看住青山寺了,那个老住持总觉得哪里不对。”穆能提醒她一句,都是些不省心的玩意,比起打战,他更愿去边境对付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