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那个老东西阴阳怪气,提议什么选世家子弟入宫……”穆能顿了顿,觉得她的提议又是对的,苦闷在心。

他没有说完,林肆就明白过来,颔首道:“此举可行,王爷担忧之事,怕是不会发生。林然秉承阿姐之性,断不会负了太子妃。”

“你说不会就不会?”穆能不信他,憋得实在难受,又拍桌道:“她如今一口一句岳父,若非她是太子,我早就揍人了。”

他脾气暴躁,林肆了解,憋闷到来找他诉苦,可见抑郁难。穆能一生只得穆凉一女,幼时分别,而后又为保洛家后,不得不让她做棋子。

林然若真的对不起穆凉,她的不幸也是穆能一手造成的,可见他自然心焦。

林肆也懂得他为人父的担忧,只林然的身份不同寻常,权高貌美,放在寻常人家,也足以让后宅夫人不宁的‘祸害’了。

他也劝不得,便道:“王爷宽心,她二人总是会好好的。”

穆能全然听不进去了,半晌后,喝了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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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寒冷,冬日肃杀,寒风萧索,穆凉等至午时,才见到公主车驾。

官道上数百人很显眼,前呼后拥,气势颇足。穆凉上车,长乐在假寐,气色尚可,与离时并无异样。

她睁开眼,望着穆凉,勾了勾唇角:“阿凉,恭喜你。”

“恭喜我做甚,反是你,给陛下送的贡礼,让人震惊。”穆凉神色如旧,无悲无喜,也与怒气,丝毫不曾露出自己的情绪。

马车颇大,足可容纳六七人,长乐悠闲地靠着软枕,“那份礼是洛家姐姐的东西,本不该在我这里,这么多年,我给忘了,回封地时整理东西,恰好找出。”

她神色极为坦然,就像随手做一好事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穆凉想起林然的话,也没有多谈,秉着多年的情谊,她来接人,已是仁至义尽。

简单几句话后,穆凉回宫。

林然择日在东宫设宴,给长乐接风洗尘,也未曾请其他人,都是旧日几位异姓王家人。彼时八王九王为尊,两人斗嘴斗酒,已是常事。

长乐靠近着林然,频频看她。而林然连一眼都未曾瞧她,长乐心中计较一番,作势道:“听闻太子殿下擒住了赵浮云,前齐的公主?”

“确实,人在昭狱,姨娘想要见见?”林然不苟言笑,让气氛瞬息就冷了下来。

自她回洛阳后,就不如以前爱笑,时常板着一张脸,臣下多了敬畏之心,也令以前的亲友不敢靠近,唯有心腹才知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就连现在的事,也会忘。

长乐已然感觉哪里不对,凝望她须臾,穆能打圆场道:“在江南捉到的,审讯多日,未曾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