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情意深厚,可人一旦站在了高位上,就愈发变得身不由己。林然或许有情,经得过岁月沉淀?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智举。

老夫人不得不道:“你与她是夫妻不假,也多了一重君臣的身份,必然是不平等的。”

穆凉唇畔的笑意敛了下去,这些事她早就想的明白了,但是林然不是那样薄情的人,不会因些许小事就与她生分。

“祖母的意思,我懂得了。”她并未说太多,怕说多了,自己也会误会林然。

老夫人见她魂不守舍,就知她没有听进去,欲再说,就见她起身唤宫人,将至微抱来见过□□母。

如此,就更不好说了。

见过孩子后,老夫人就借口有事离开东宫,穆凉相送。

午后,林然也没有回来,想必是真的生气了。

穆凉枯坐殿内,翻开宫人递来的账本,心不在焉地看了几页,一心难以二用,她着实看不下去,令宫人复又收了起来。

午膳让人送去紫宸殿,哄了至微睡午觉,她思忖后,今日到底是她的错,也该去哄哄林然。

穆凉哄人,自然要带着自己做好的桃花酥。

点心做来费事,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知晓林然爱吃甜的,就多放了些蜜,做好放入食盒里,她亲自送去紫宸殿。

自江宁等人入宫后,就被安排了职务,轮流当值,穆凉只管这些人的起居,盯着她们莫要生事,至于如何当值,也是从未在意过。

江宁才识高,祖父又是中书令,旁人就多了几分尊敬,且她记性好,太子说的话都能记住,几日间,就教出高低来了。

林然对她态度寻常,不去亲近也不去疏远,她做的好就夸一句,做不好也同旁人般斥几句,并无太多特殊。

她被穆凉赶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江宁在旁伺候笔墨,见她不悦,说了几句趣话给她听。

江宁聪慧得很,也很懂得分寸,祖父说的事,自然可令她心动。这几日的接触,她渐渐发现这位太子其实很冷,冷到那副如玉的面色下藏的都是不近人情。

且她行事有自己的章程做法,不愿旁人多加置喙,她们这些人就成了伺候笔墨的,丝毫探听不出她的想法。

可见这位太子对她们都防着,并未轻信,她们都成了摆设。

林然不爱笑,听到江宁努力说趣话,也只是弯了弯唇角,又想一人待着,就打发了她出去。

江宁未曾料到几句趣话不能引来她的开心,反令自己出去了,她不敢违逆,就俯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