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休息两日后,烧退了,人也变得精神,脸色有些白,穆凉盯得紧,休养也很得时,她依靠着穆凉,习惯性枕在她的腿,握起她的手,置于自己脑袋上,央她给揉揉。

穆凉生过气,本不想理她,偏偏她缠得紧了,不得不伸手给她揉,口中语气依旧很冷:“你又头疼了?”

“没有,就是觉得难受。”林然舒服地阖上眼睛。

林然依旧记不得前些年的事,崔大夫几乎就要放弃了,他贪着太医院里的书,才久久不肯离去,可面对皇帝的病症,也是一筹莫展,用了很多办法,都无疾而终。

林然看得开,或许未曾经历过,亦或许忙得无暇去想过去的事,对穆凉的感情不变,于朝政上又可应付得来,那些记忆可要可不要了,

就像将曾经喜欢的珍宝丢失了,起初会伤心,费尽心思去找,可渐渐发觉丢了那些东西后,对自己的生活并无损失,就慢慢释怀了。

穆凉始终耿耿于怀,那些记忆虽说不好,可也是林然身体的一部分,丢失了多少会对身体不好,是否影响寿命,又是难以考量的。

故而,她留下崔大夫,依旧不死心。

两人各怀心思,林然被揉得舒服,昏昏欲睡,睡了半晌后,穆凉给她搭了被子,将几上的纸张取来看过。白色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字迹略带潦草、虚浮,可见握笔的人并无太大的力气。

病还是没好,握笔都没有力气。

她生气又无奈,这是林然花费心血来写的,不能随意拿走,只得好生收起来,明日再给她。

一夜好眠,林然休朝几日。睡到自然醒,她醒来,就见身旁人睡颜恬静,呼吸绵长,忍不住凑了过去,贴近唇角亲了亲。

穆凉睡得晚些,晓得她在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迷糊道:“莫闹。”

“我就亲你一下。”林然窃笑,复又亲了过去,绵长的吻让穆凉清醒了,她睁开眼,瞧着撩拨她的人,想生气,又没有心思,索性就作罢。

太后方去,两人都不会动那些心思,林然心中知晓,亲一下也可,伏在穆凉身上,摸摸她的眉眼、唇角,心中就愈发软和了,同她商量道:“我今日要回紫宸殿。”

穆凉晓得她没有好心思,拂开她的手:“太医让你走,才可。”

林然脑壳子一痛,想起崔大夫痛心疾首的神色,她就晓得肯定没有希望,只能哄阿凉答应。

“阿凉,你看我躺了三日了,压了很多奏疏,明日复明日,再不看看,就来不及了。”她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放作轻柔,尾指勾着阿凉的发稍,黑发缠着雪白的肌肤,就像白雪中的黑点,极为亮眼。

她伏在穆凉身上,半晌不动,穆凉不耐,推了推她:“听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