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睨她一眼,她只得心虚一笑,牵着慕微在殿内学着走路。

新法一事,拖了许久,皇帝一病,朝臣心思不一,如春日里百花绽开,各有颜色。皇帝惯来不是泥巴捏的性子,先纵容一段时间,若再不自知,她必不会轻饶。

拖至来年春日里,也渐渐消停下来,日子暖和,脱下厚重的大袄,都换上轻便的春衫。

小儿腿脚走得慢,沿着长廊,自己一步一步走着。走得极为不稳,小小的一块石子都能把她绊倒。陈晚辞往立政殿跑得极为勤快,三日里要来两次,一待就是半日。

她看着自顾自走路的人,与皇后道:“我瞧着江宁还没有成亲的心思。”

“她没有,难道你有?江宁之心,你该清楚,莫要招惹人家,不如择旁人。”皇后在品茶。林肆送了些春日新茶,比起宫里的,口齿生香。

她饮了一口,将茶盏放下,小‘醉鬼’走了过去,她喂了口清水,‘醉鬼’心满意足地走了。

陈晚辞见她这么安静,不免存了逗弄的心思,伸手去抱她,却听皇后说:“你不要整日惦记着她,不如想想自己的事情如何。”

“我有何事,我的事再大,也比不得皇后独宠,皇帝早些年是妻奴的事情有趣。”陈晚辞口中揶揄着皇后,手中捏着慕微的红衣裳,扯了扯袖口:“你这身衣裳瞧着喜庆,今日有喜事吗?”

“红衣裳罢了,哪里有喜事。”皇后代为回答一句,又见她转了话题就没有再说。

稚子红衣,衬得肌肤雪白,漆黑的眼眸漾着纯澈的笑意,咧嘴一笑,陈晚辞心中就柔化了,道:“皇后近来可忙,若不忙,我替你照看几日。”

皇后眄她一眼:“我无事,陈统领无事去将至微接回来,几月不见,性子怕是更加野了。”

“九王爷在看着,想来无事的。”陈晚辞道,她不愿去皇陵,至微一张嘴比起言官还要厉害,她都已说不过了。

“慕微。”皇后出声唤道,陈晚辞怀里的孩子就待不住了,扭着身体去,跑着去皇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