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是皇帝家事,你急什么?”有人戏谑道。

那读书人拔高了声音道:“皇家事即是天下事!昭阳公主如朗朗明月,当得良配,怎么会——”那人越想越气,因为情绪激动,尾音颤了颤。

“哈哈,这不是谢家姑娘也轮不到你啊!”立马就有人哄笑道。昭阳公主可是不少人心中的神女,这会儿的士子被刺激到,一个个像疯了似的。

“一派胡言!有辱斯文!”那读书人争辩道,只自顾自地重复先前的话语。本朝妄论朝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看热闹的也不由插上一嘴,最后竟演变成定勇侯卖女求荣亦或不知廉耻一类的话。

总之有错的,绝不会是昭阳公主。

谢扶疏没有出门,她是听下人带话的,外头的流言纷纷,闻之令人气结。

明明是昭阳公主做的事情,可现在好名声落到她头上,而自己则是被人百般抹黑,这算什么?

说什么谢二姑娘死乞白赖,说什么谢二姑娘会用蛊……

倚玉盯着自家小姐,看着她不善的面色,又重现那日的回忆,她真怕小姐一言不合就劈柴!

谢扶疏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沉声道:“药墨进展如何了?”跟着她的丫头可不能只知道伺候人,她教了不少东西给倚玉,她有点进步,能把事情给记下来一字不漏传给自己了。

倚玉应道:“已经制出来一百份了。”

谢扶疏点了点头,又问道:“前些日子让刻印的书呢?”

倚玉道:“也已经完成。”她挠了挠头,不解道,“要那些书做什么?”

谢扶疏冷笑了一声道:“找个说书先生到白玉楼里念,买话本子附送药墨。”顿了顿她又道,“读书人应该会喜欢的。”

赐婚过后,整个谢家竟然是谢扶疏本人最平静。郑老夫人和王氏大声呼着荒唐,而谢玄威则是因被礼部的老顽固对他的冷嘲热讽而气得不轻。礼部的人无法改变圣上的旨意,只能将一腔愤怒发泄在谢玄威的头上。

“侯爷,这事情怎么办啊!早知道就应早早地将二丫头许出去。”王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已经好几家的夫人来她这儿问了,她哪知道是什么情况?事出突然,整个侯府被打得措手不及。

“我怎么知道?”谢玄威一脸暴躁。连那些老大臣都被圣上骂了出去,他哪敢多说什么?可就是因为如此,他就被定死在卖女求荣的耻辱柱上!可是他得到什么“荣”了么?

“二小姐最近在做什么?”谢玄威眼皮子跳了跳,他压下了怒意,可面色仍旧狰狞可怖。

“在院子里看书弄花。”小厮老实回答道。

谢玄威嗯了一声,甩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