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航也是个聪明人,知晓自己能够安稳地在医馆度过几日,得亏医馆主人的了不得。他也是打听过时事的,很快就能想到两位的身份。但是直到人到了跟前,他仍旧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昭阳公主开口问道:“听说裴公子原是州学举荐的名额?”

裴以航神情黯然,他低声道:“不是。”他也知道自家的小厮上刺史府走了一趟,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条路走不通,就往另外一条路走罢了。可偏偏王伦之他们欺人太甚。

昭阳公主见状没有深究,而是转换了话题,问道:“裴公子为何受伤?”

裴以航闷声道:“与人斗殴。”这事情如果告官了,想来也是自己吃亏,他有些心灰意冷。

谢扶疏跟着问道:“原因呢?”顿了顿,她又道,“裴公子只管开口,此事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她语气淡淡的,偏有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裴以航豁然抬首,眸中迸发出一抹希望的光芒,但是转瞬间又如流星之芒,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谢扶疏见状,也不逼迫,她淡声道:“裴公子若是信得过我们,便可直言。若是不愿也罢,可在此好好歇息着。”

裴以航面色微红,心头涌上了一股羞愧。话到了唇边,他又咽了下去。转了个话题道:“此间资费——”

“不必忧心。行医者救人乃本分,不求那些身外之物。”谢扶疏微笑道。

裴以航不愿意说,她们便不在怀和堂继续逗留了,吩咐了几句便离开。

“这事情跟王家有关系。裴以航怕是顾忌背后势力。”谢扶疏道。

昭阳公主笑了笑道:“此事等圣上到扬州,应该就能解决了。”

谢扶疏闻言点了点头,精神松懈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也不外出,只安心地等待着天子的消息。哪想到,期间有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人竟然想买通咱们府上的下人下毒!”杨庆说到这事情的时候心有余悸。好在府中伺候的人都是他亲手□□的,一个个忠心耿耿。见事情不对,先佯装应了下来,接下来立马到他跟前通知了。“公主、县主,是否公开身份?”已经有些消息走漏了。再者,天子很快就会来到此处,没必要隐姓埋名,这会儿公开身份,还能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番震慑。

“是谁派来的人?”谢扶疏沉声问道。

昭阳公主抚了抚腕上的珠串,也开口道:“可以公开身份,也借着这事情给那些人一些教训吧。”

杨庆一凛,知道这位不会再维持那“与世无争”的态度了,他拱了拱手,正色道:“是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