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这一刻。

看到封九辞还活着，封司夜绷紧的心弦才松弛下来。

他坐到床沿。

看着封九辞青紫的脸，薄唇抿成一道锐利的直线，“疼不疼？”

“疼，疼死了。”

封九辞鼻子一酸，“但我知道，哥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哥来晚了。”

“不晚。”

封九辞咧着嘴，“任何时候，都不晚。”

一旁。

沈姗姗看着兄弟俩的互动，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封九辞是她儿子。

但他对封司夜这个仇人，比对她这个亲妈还要亲昵。

“小九……”

“哥。”封九辞动一动，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他躺在病床上，指了指沈姗姗，费劲地说，“她说……她是我亲妈，是真的吗？”

“爸说是。”

“那八成就是了。”封九辞瞥了眼沈姗姗，笑容有些勉强，“自从知道咱俩不是一个妈……我幻想过很多次跟自己亲妈相遇的场景，没想到……是这样的。”

“小九，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

封九辞没接受沈姗姗的道歉。

她的确不知道。

可那又如何？

她对他造成的伤害是真的。

她和老哥是敌对的关系，这一点也是真的。

不用选。

他必然要站在老哥这边的。

“哥，我想回家。”

“好，哥带你回家。”

“不行！”

沈姗姗立马跳起来反对，见众人都看过来，她有些慌乱的解释，“医生说你要静养，你刚做完手术，现在不能挪动。”

“这是我的事……”

“你是我儿子。”

“我不是。”

封九辞费劲地开口，“我是封家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已经让人去做加急的亲子鉴定了，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催催。”

沈姗姗给傅新月打了电话。

傅新月很快就带着鉴定报告回来了。

沈姗姗立马看向她。

傅新月把鉴定报告拿出来，她眸色有些复杂，“妈，你们确实是母子。”

“……”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

可看到鉴定报告，沈姗姗还是激动地流了眼泪。

她的儿子真没死。

不但活得好好的，还长成了这么个大小伙子。

沈姗姗把鉴定报告拿出来，“小九，你看看，我真的是你妈妈，我真的是你妈妈啊。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都是封昊的错，他就是个人渣。当年是他用死婴骗了我，让我以为你一出生就夭折了。”

“对不起，这么多年妈妈都没有对你尽到做母亲的义务，现在还伤害了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以后会十倍百倍地补偿你的。”

“……”

封九辞以为自己很需要母爱。

但。

此时此刻。

面对沈姗姗的眼泪，他发现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安琪说得对。

他早就过了需要母爱的年龄了。

对了！

安琪！

封九辞挣扎着坐起来，“安琪呢，你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她没事，她在家等你回去呢。”

“家？”

“就是我们的家啊。”沈姗姗握住他的手，“小九，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让妈妈照顾你……”

“封家才是我的家。”

“……”

沈姗姗有些恼。

她没办法怪封九辞。

只能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封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