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春天的最后一个晚上 / 章节正文阅读

10. 第 10 章(1 / 2)

作品:《春天的最后一个晚上

接到陈简西请他晚上一起喝酒的电话时,孙泽远还有点不解。

“不是才见过?你那副总不是说出车祸了,公司里不忙?”

陈简西比他干脆,就问了一句:“那你来不来?”

孙泽远说:“废话,等着。”

晚上在酒吧里碰了头,陈简西在孙泽远面前,也不想兜什么圈子,直接点明了主题。

“今天在医院碰到了季时遇,他太太是不是叫连夏?”

孙泽远啜了口酒,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认识连夏,觉得他俩有点不对劲。对了,你知道一个叫许沁的吗,好像是画家。”

孙泽远把酒杯一顿,笑了。

“你还别说,这个我真知道。”

如陈简西今天看到的那则新闻所猜测,季时遇和许沁的确有过一段,许沁现在能小有名气,也的确是季时遇的功劳。

不过许沁还有个身份--她是季父外面小三的女儿。

陈简西:……

孙泽远耸了下肩:“所以可想而知,季时遇老妈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棒打鸳鸯,有她没她,母子俩甚至一度闹到要断绝母子关系。

说到这里,孙泽远又稍微透露了一点季家内部的八卦。

昨晚孙晋中说他们和季家是世交,事实上是他和季父两人的私交很好,和季太太的关系却一向只是麻麻。

当年应该是季父先出轨,在外面找了个小三,生了个私生子。

最开始当然是瞒着季太太的,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怎么的,季太太就知道了。

季太太是个狠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竟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暗地里却开始抢公司的控制权,然后季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两人当年一起奋斗,能力不分上下,一番明争暗斗后,谁也没占到大便宜。

离婚分家产当然是不可能的,小三还不值这个价钱,而对季太太来说,季父在外面既然敢彩旗飘飘,她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也在外面物色自己看得顺眼的人。

夫妻关系当然是名存实亡,表面上偶尔还要秀次恩爱,事实上两人一直各玩各的。

据说季太太有个爱好,看上的人,就会安排做自己的司机。这些年,她的司机倒是换了不少任,个个年轻精壮,长得不错,着实没委屈过自己。

季时遇小时候,大概就是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

因为没人管着,季时遇曾经一度玩得很花,小情人换了一堆,池影后只是名气大,在季时遇这里,不过是昙花一现。

然后,季时遇遇到许沁,也不知怎么的就走了心,却打破了季父和季太太一直维持的平衡。季父暗戳戳支持许沁,鼓励他坚持真爱,遭到了季太太的激烈反对,甚至到了宁愿玉石俱焚的地步。

然后季时遇让了步,和许沁断了。

许沁远走国外,还嫁了人。她结婚后没多久,就传出季时遇领证的消息。

“说起来,我个人感觉啊,季时遇他老妈要跟厉害一点。”孙泽远说。

陈简西有点好奇:“怎么说?”

孙泽远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冷冷一笑:“凭她现在是胜利者啊,季时遇老爸已经出局了。真不知道她当年怎么说服季时遇的,不但放弃了许沁,还和她站到了一边,两人联手,把季时遇老爸斗倒了。”

陈简西也有点惊讶,没想到竟然这么曲折。

“不过我觉得,季时遇也不是真的就听他老妈的话。他这个人,性格古怪的话,越长大越是,反正我是越来越不爱和他来往。我觉得他这么捧着许沁,就是为了给他老妈添堵。你看吧,后面这母子俩肯定还是要斗一场,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陈简西想到了许沁,想到了连夏,所以,季时遇娶连夏,是不是也同样是为了给季太太不痛快?

“不过你说的连夏,我真不认识。我跟季时遇玩不来……对了,你说他们不对劲,是怎么个不对劲?”

陈简西没说,只是说:“今天在医院里正好碰到,就感觉季时遇对连夏挺不好的。”

“他心里面还想着许沁吧。”事不关己,孙泽远倒没放在心上,“当时可能就是看许沁结婚,一时心里不痛快,就也赌气找个了人。要不然这都快两年了,也没怎么见他把人带出来,大概娶回来就放在那里不管了。噢,对了……”他的手指抵了下太阳穴,似才想起什么,“我想起来有人应该见过季时遇老婆,你等一下。”

孙泽远飞快拿起手机,拔通了一下电话,开门见山的问对方是不是见过季时遇老婆,有没有相片看看。

那边倒是不含糊,很快就发了相片过来,还加了颇为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挺像许沁的,季时遇这小子……

孙泽远把手机推向陈简西,问:“是她吗?”

就是连夏。

手机那张相片上,应该是在什么包间里,季时遇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连夏坐在他身边,身板挺得笔直。

孙泽远收回手机,又盯着连夏看了一会儿,笑着将手机锁屏,丢回桌面。

“是挺像的,季时遇这人……”顿了半天,才笑着摇头接了下半句,“……竟然还真对许沁走心了。”

*

季时遇叫了家庭医生,和他们一前一后到。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要重新缝合包扎。

“最好还是注意一下,反复裂开会比较麻烦。”

季时遇微微点头:“好。”

连夏坐在那里,低眉垂眼,有种事不关己的无动于衷。她是觉得头晕,只想赶紧睡一觉。好在季时遇暂时没兴趣再折腾她,放她回了卧室。

连夏这一觉睡得特沉,晚饭都懒得吃。朦胧中好像听到芳嫂在说晚饭做好了,又说先生出去了,不在家,见她摇头,又悄悄走了出去。

连夏感觉自己大概是发烧了,因为她感觉很冷,缩在被子里躺着,还是觉得脑袋很沉。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到下半夜,她已经烧得意识不清,好像是门被打开,外面有灯光透进来,她紧闭着眼睛,这一点点灯光都让她觉得刺眼。后面有人撬开了她的嘴,给她喂了药,然后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

连夏烧糊涂了,搞不清是芳嫂的,还是妈妈的,只觉得手很凉,贴着很舒服。

那只手想撤开时,连夏紧紧地握住它。

她感觉是妈妈,因为小时候发烧时,妈妈就是这样摸她的额头,喂她吃药。她抱着那只手,拼命地哭,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恐惧。

她还不到二十二岁,很多人在这个年纪,刚刚才大学毕业,有着很多美好的可能。

可是对她来说,不满二十岁时,天就塌了。

她用自己给爸爸妈妈撑起了一片天,虽然那么脆弱,总是摇摇欲坠,可是她一直努力在撑着。

她感觉越来越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