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果叶孤城是战胜沈炼之后，被围剿至死，势必会引起江湖动荡，包括民间的老百姓，都会把叶孤城捧上高位。

被百姓痛骂的人，除了行凶者横刀，以及遗臭万年的沈炼，最首当其冲的人，自然是该死未死的魏忠贤！

皇帝为了平息民愤，未必不会舍车保帅，魏忠贤依然难逃一死！

所以，这一段时间，魏忠贤也没有闲着，想尽一切办法保命，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

决战当天下午，沈炼带着所有的夫人，一起进入皇宫，在坤宁宫皇后张嫣这里，静候晚上的决战开始。

可以看得出，皇后张嫣的压力也很大，对沈炼非常担心，因为这关乎大明江山社稷。

傍晚，天启小皇帝也过来，他将在坤宁宫内，待到决战结束。

“沈炼，你这一战若是输了，你之前所有的布局，都将烟消云散，大明也会陷入万劫不复！”

天启强打精神，跟沈炼坐在一边，两个人小声聊天，他也看出魏忠贤的心思，心中难免紧张。

今晚横刀要负责阻截叶孤城，天启身边没有高手护卫，他今晚不敢信任魏忠贤，只好躲在坤宁宫，让林小妹和雪千寻，脱脱、魏廷等人，守护他的安全。

“其实，你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只可惜身体差点！”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沈炼和小皇帝也都放下尊卑，互相说几句心里话。

“如果大明交到信王手中，很难！”

沈炼没有说得很明确，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当面谈到国本问题。

因为府中没有高手护卫，风、雨、雷、电四人此时正守在坤宁宫外，沈炼便把太子也带过来，天启皇帝悄悄看了几眼，终于忍住过去抱一下的冲动，毕竟这件事在沈府也是秘密。

这不是沈炼不相信其他夫人，而是这种隐秘知道得越多，就越脱不了干系，将来越危险。

以前的时候，是皇后张嫣在中间传话，沈炼和天启小皇帝达成默契，今天终于挑明了说话。

“朕也知道，但是如果你此战输了，朕便没得选！”天启皇帝黯然说道。

他没有多说，沈炼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叶孤城杀死沈炼，皇帝和魏忠贤民心背离，即便皇帝不杀魏忠贤，魏忠贤不铤而走险，天启也不可能再立年幼太子。

魏忠贤除了手中权势，他跟太子还有一层亲属关系，除了沈炼，将来没人制衡魏忠贤。

若是天启皇帝杀了魏忠贤，以迎合民心，将来太子即位，将没有人守护，仅凭皇后张嫣，终究敌不过朝中的文官集团，年幼的小皇帝迟早成为傀儡。

说来说去，还是沈炼的那句话，天启小皇帝的身体太差了，他没有时间，等候太子成长。

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天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立还算有点心性的信王，接替大统。

所以，沈炼一旦败了，天启皇帝将走投无路，大明会败亡得更快。

沈炼早就明了这一切，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大明王朝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一战，只胜不败！”沈炼看着天启皇帝，沉声说道，“无论如何，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叶孤城获胜！”

……

天黑之后，京城提前进入宵禁，寻常百姓全部被禁足在家中。

那些花了重金打点关系，得到观战许可的京城富商，以及部分官员，纷纷乘坐小轿赶奔皇城，从偏门进入天安门内，聚集在皇城广场上。

总计大约有二三百人，其中不少都熟识，互相之间打了几声招呼，小声议论。

“在这里决斗吗？”有人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吧！”有人回答，“紫禁城是大明禁地，怎么可能允许江湖厮杀？”

“怎么白云城主叶孤城还没来？”也有人着急。

“等着吧，都少说话！”也有人比较稳重，看了四周全副武装的亲军卫一眼，小声提醒道。

广场四周，黑压压都是全副武装的亲军卫，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这种压抑的氛围，让这二三百花钱作死的人，一个个压力山大。

终于，有人想起横刀的话，心中打起退堂鼓，为了看一场江湖厮杀，把命搭进去，实在有点不值得！

除非沈炼战胜叶孤城，否则广场就是亲军卫围剿叶孤城的战场，观战的这群人，谁也跑不了。

祈求沈炼战胜叶孤城？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个人心头一跳，总算想明白横刀的话，暗中拉了身边的朋友一把，悄悄退出皇城，赶紧回家。

……

亥时三刻，夜已经深了，决战还没有开始，皇城的气氛压抑到极致，不仅观战的人，横刀统领的一万亲军卫，也一个个神情凝重。

今晚就是战场，白云城主叶孤城必死，如果有人退缩，诛九族！

那两三千江湖人士，在经历焦急漫长地等待之后，终于被锦衣卫带领，进入正阳门，来到内城，最终停在天安门外。

“所有人不得离开这片区域，违者杀无赦！”

陆文昭说完，锦衣卫全副武装，手中弓弩对着这群人。

“……”

这些江湖人感觉很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叶孤城跟沈炼的战斗，肯定不会在这里，他们只能隔着厚重的城墙，等待里面的决战结果。

不过，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战斗结果，也算不虚此行！

但是一想到叶孤城的对手是沈炼，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他们心中又有点不甘。

……

子时，圆月移至中天，叶城主叶孤城缓缓走出怀香馆，身后跟着八位门下弟子。

京城一片寂静，长街上一盏盏元宵节挂起的红灯摇曳，卢剑星带着锦衣卫，跟在叶孤城身后。

叶孤城穿着雪白长袍，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两颗寒星，不紧不慢，走向皇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