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叶点头一笑,丝毫不客气的将那金元宝收进了衣袖之中。“施主放心,贫尼定当尽力。”

萧家少爷依旧不舍,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出了客房。

待那萧家少爷一走,老道士眼睛都瞪直了。

“口出狂言的小辈,哼,说的好听,结果还不是为了钱财。徒儿,邪祟已除,咱们走!”

梵叶道,“贫尼觉得这邪祟未除,尚需观察,便不送了。”

兰无情立刻上前,将那老道士推出门外,“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快走快走!”然后啪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老道士在门外憋屈了许久,狠狠道了一句,“咱们走着瞧!”

房中没有旁人,梵叶看了一眼桌上的一架古琴,遂坐下抚琴。

琴弦一动,心也似乎被牵扯住了。

兰无情从未听过梵叶抚琴,也不知她会抚琴,坐在她身边,静心聆听。

这曲比遗梦更多了几分惆怅深沉,屏风后面的人听了,竟是起了身。

梵叶闭着眼睛,口中低语呢喃,“人生八苦,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长久,放不下。只这些苦,苦的是身,是欲,是想,是真。而情,苦的是心。若是心苦了,这苦大抵就已是食之无味,嚼之不香,念之……”

梵叶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屏风后走出来的人,缓缓道,“痛之。”

兰无情的心不由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紧,她悄悄捏了拳头,低头站到了梵叶身后。

梵叶的手指忽的将琴弦全部拨动,瞬间打破了之前的动人音律。刺耳之声如凄怨的怒吼一般,令人头疼。

兰无情拍了拍梵叶的肩膀,直言道,“难听。”

“呵,难不难听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公子听懂了。”梵叶抬头看着刘家这位二小姐,这位名满全城的女公子,刘彧谨。

近看,她脸上的气色的确不好,亦是将死之人不错。

刘彧谨倒退了半步,一手扶着桌子,眼神却有些回避,“我不明白大师说的是什么。”

梵叶顿了片刻,打了个佛礼起身,“阿弥陀佛,萧家少爷已经走了,此处并无外人。女公子还要隐瞒真相吗?”

兰无情也回过神来,插了一句,“什么真相?”

梵叶笑了笑,“自然是这三年邪祟缠身的真相。女公子谎称邪祟,不愿嫁入萧家,只因心中已有她人。女公子身不由己,又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想了这样的法子来拖延。其实说到病,女公子也的确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相思成疾,这样的病,大夫医不好,女公子自己也不能医。无法言说,憋于心头,久而久之,郁结难舒,自然是难好。

可女公子想过,这样做,值得吗?”

刘彧谨的心思皆被说中,瞬间失了支撑的力道,坐在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