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负心妖？像龙族这样，以欲念为主的妖则更是无情无义。更何况，合籍道侣并不像你看过的话本里写得那么美好，话本会将许多琐事理想化，当真去尝试时，越单纯，被伤得也越深。”

许是触动伤口，溪云咳嗽两声，松开狼尾巴。

“吾累了，你自便罢。”她说完，旋即闭上眼，留下一连串问题给含绯思考。

又过三日，溪云的伤势好了八成。她告诉含绯，要离开海底去找寻一些药，用以修补丹田。

“有‘毓苓血’在，吾不会死，你知道。”溪云道，“但没了丹田，吾就无法修炼了。”

“您将药材告诉我，我去帮您找寻。”含绯道。

溪云却摇头，“有好几种药，需要摘下便服用，否则药效会流失，等于无用。”见含绯张口还想再劝，她不紧不慢地答，“没有代替的药。”

那就只能一起去了。

耐心等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含绯抚着变成墨玉手镯的老祖宗，浮上海面。

“药材长在松玉岛。”溪云道，“现下的忘貘族十分弱小，哪怕你强行破开岛上屏障，他们也不会将你如何。”

含绯默默看了眼墨玉镯。

老祖宗果然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老祖宗。

为了不节外生枝，她还是绕到屏障薄弱的地方，施展隐身术与敛息法，悄然入岛。

谁知她刚将灵识铺开，就在生长药物的区域发现了银龙沈胥。

“这银龙该不会是在蹲我们吧？”含绯在心里诧异完，将情况如实告诉溪云。

沉默一阵，溪云道：“速速离开，去荭玉岛。”

荭玉岛正是后世忘貘族建立荭玉城的岛屿，如今只是一座未开荒的孤岛。

二人前脚刚走，一道银光便从天边飞来，却再也搜寻不到溪云的气息，恼怒地一甩龙尾，劈断数棵灵木。

“她并非在蹲我们。”离开松玉岛之后，溪云道，“只是在蹲吾……如你所言，她的确是因贪图吾的血，才与吾结为道侣。”

“她别是想一直追杀您吧……”含绯苦笑。她将老祖宗带离骗子银龙，绝不是想让老祖宗整天被这个疯子追杀。

溪云顿了顿，忽然岔开话：“你想要永生不死的命格吗？吾可以赠你。后世的吾想必也是不老不死，你若要做她的道侣，没有这份命格，是做不了的。”

含绯愣了愣，“怎么赠？”

“你只管回答要不要。”

“我……”含绯却不敢回答了，沉思许久，才道，“如果送完命格后，您还能好好活着，我要。”

“傻孩子。”溪云忽然笑道，“吾是不会死的，你且安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