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霜偏过了视线，轻轻地笑了，那笑声里面慢慢都是嘲讽和讥诮，凉薄到了极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唐言墨一下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顾若霜这会儿情绪太不对，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东西。

他伸手想去把顾若霜搀扶起来，嘴上关切地问，“怎么了，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吗？过去就过去了吧，不要一直在意过去的事情。”

可是显然，他根本就不懂顾若霜的情绪，这会儿也猜不对顾若霜的心思。

顾若霜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垂着眸子避开他的目光，“我没想过去的事情。”

“那你这是怎么了？对不起，先前是我对你关心太少了，你现在的情绪不能受到影响，不要想那么多事情。”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

可能真是意识到自己错了，在这个孩子的事情上，他说顾若霜冷漠无情不告诉自己，可自己又何尝没错呢？

如果他多关心她一点，那现在，他们是不是没有离婚，甚至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事情被他搞砸了。

顾若霜心底薄凉，脸色也不好看，“你就只有孩子的事情对不起我吗？你对我，真的只是关注太少这个问题吗？”

这种问题，放了平时，顾若霜根本不会问出口，可是现在，她实在觉得不甘心，那些话不受控制就问了出来。

唐言墨一下愣住了，觉得对方那种质问的口吻十分陌生，却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自己这次解释不好，说不清楚，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他仔仔细细在脑海里面想了一遍，谨慎到谨小细微，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低声道，“对不起，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

不管怎么样，道歉总是没有错的吧？

唐言墨这么想着。

可是没想到顾若霜脸色更加难看了，厉声质问，“你还要跟我装吗？东西你都拿走了，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呢，难道害怕说出来，我会缠着你不放吗？”

玉佩都被拿走了，那么唐言墨肯定知道之前是她救了他，可他对于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任何语言，甚至还堂而皇之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在意这件事情吗？

唐言墨哪儿知道顾若霜说的是什么东西，一时间神色之中满满都是迷茫，“你在说什么，什么东西被我拿走了？”

“唐总何必装糊涂，你放心好了，既然我都决定跟你离婚了，如今也各自拥有新生活了，我就绝不会拿这件事来继续纠缠你，只是你的漠视的态度，未免太伤人了。”

唐言墨认认真真听他说了话，眼下却觉得更加迷茫了，完全听不懂。

他皱着眉，正准备追问点什么，手机铃声却提示来电了。

唐言墨吐出一口浊气，先安抚顾若霜，“地上凉，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说。”

说完，他才走到另外一边去接电话。

秦潇听着那边的手机铃声，越听一颗心越发提了起来，等那边终于接通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言墨……”

她的声音有些悠远，隐约带着几分惶恐和无助。

唐言墨皱着眉，像是心虚一般扭头看了顾若霜一眼，对方背对着他，看不清脸色。

偏偏舒了一口气，他这才问不冷不热地问了秦潇一句，“怎么了？”

秦潇像是终于找到主心骨了一看，一句话说得又急又颠三倒四的，“怎么办言墨，我怀孕了，医生说都有六周多了，我……现在在医院，你说我要怎么办？”

唐言墨心底咯噔了一下，像是突然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那般。

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也笑不出来，捏着手机的手指都下意识用了力。

没控制住，他的那声诧异直接脱口而出，“什么？”

秦潇怀孕了？怎么……怎么可能呢？

他下意识就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