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话后，唐言墨就一直盯着裴修杰的表情，越盯脸上的神情越凝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修杰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唐言墨都觉得他肯定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马上就要知道真相的人，始终惶惶不安。

裴修杰手指垂放在桌面上，听到这话中指不自觉地挛缩了起来，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没什么节奏，却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引人注目。

他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唐言墨真相。

这个真相，连顾若霜都已经不记得，不相信了，唐言墨真的会相信吗？

而且说了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这个后果自己有能力承担吗？

这些问题，裴修杰都不得不去考虑，他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思考清楚，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恐怕真的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说清的。

唐言墨等得焦虑，心底的惶惶不安越发放大了起来，让他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也坐不住，追着问顾若霜，“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裴修杰抬眸看了他一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顾临，是你的儿子。”

这话说的突然，唐言墨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都呆在了座位上。

那短暂的几十秒，唐言墨的表情真的十分丰富，一张脸真的可以说是精彩纷呈。

裴修杰说出口后，却是轻松了不少，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停顿了两秒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地解释了起来，“若霜的记忆可能在那场大火中有些受损，她根本不记得自己遭遇过火灾，那么她不记得顾临是你的儿子，自然也就正常了。”

起初的惊喜过后，紧接着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怀疑，“那你怎么知道顾临是我的儿子？”

虽然真的抱着这种想法了，可是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时候，唐言墨还是会下意识怀疑，怀疑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惊喜。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儿子？

裴修杰却不慌乱，说出口后的轻松让他的思路都清晰了起来，话说得更加明白了。“是若霜告诉我的，当年她检查出怀孕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的儿子，可那时候你要跟秦潇订婚，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而我……”

虽然已经过去了，提起这事的时候，裴修杰还是忍不住心虚，“我那时候对她抱着一些想法，就想着真的娶了她，还能得到一个孩子，从此收心，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一切都脱离了裴修杰的掌控，他还没明白自己对顾若霜到底是什么感情，就收到了那种噩耗。

唐言墨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相当不高兴，“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裴修杰那时候就知道了，而他就折磨被瞒着，瞒了那么多年，到顾若霜出事以后，他都不知道，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居然是自己的。

裴修杰勾唇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别忘了，那时候，我们可是情敌关系？”

而且他刚才也承认了，那段时间，他是对顾若霜这个人，抱着一些想法的，又怎么可能说实话呢？

他巴不得唐言墨永远不知道。

唐言墨怀疑地盯着他，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总觉得裴修杰没安好心，听到这话更确定了，“那你现在，怎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就算是他问的，裴修杰也可以不用回答的吧？

裴修杰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我想跟你合作，查当年若霜火灾的真相，我如今这里有了一些证据，可以跟你分享，可是更多的东西，我手下的人，查不出来。”

唐言墨神色也很重凝重了起来，眸色深沉，“什么意思？你怀疑当年火灾的事情，不是意外吗？”

裴修杰讥讽地勾唇笑了一下，“你别天真了，那怎么可能会是意外？”

从一开始，裴修杰就始终抱有怀疑，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