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一点精力后，顾临才想起来问唐思年的情况。

顾若霜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轻柔，“她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事，下午的时候就醒了，就住在对面的病房，现在估计睡了，你要是担心，可以明天让她过来看你。”

顾临点了点头，放心了许多，脸色却依旧有些愧疚，“都是我连累了她，最后也没保护好她。”

他一说这话，就像是牵动了五脏六腑疼那般，脸色都很苍白。

顾若霜一下担心得不行，拉着顾临的手温柔道，“临临，你就别想这些了，现在你们都公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好的，剩下的事情警察会处理的，那三个绑匪都被抓住了，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顾临点了点头，看顾若霜为他焦虑和担忧的样子，又愧疚了起来，“好的妈咪，我不想了，你别担心。”

顾若霜脸色十分憔悴和苍白，不过在顾临醒了以后，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倒是轻松了许多。

两人又说了两句话，不过顾临身体状况还太差了，没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顾若霜给他拉了拉被子，在顾临熟睡过，起身想去找顾临的医生聊聊。

刚才情况匆忙，她都没问清楚，要怎么照顾顾临，才对他的身体恢复很好。

结果拉开病房的门，差点儿被外面一身酒气的裴修杰撞倒。

顾若霜惊讶地捂住嘴，飞快关上后面的门，这才上下打量了裴修杰一眼。

认识这么久了，顾若霜真的很少见到这样的裴修杰，颓废的，浑身酒气的，像路边扶不起的烂泥。

她深更半夜的，她一出门也是被裴修杰吓得不轻，却还是金额放轻了声音，害怕吵醒顾临，“裴修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去喝这么多酒，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回家休息啊？”

裴修杰晃了晃脑袋，通红的没有焦距的眼睛慢慢落在顾若霜身上，对准了她的脸，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无助，眼神也很困顿和受伤，“若霜……”

他迷迷糊糊喊出了顾若霜的名字，最后却有停住了，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原来他也有这么纠结和为难的一天，因为不敢告诉顾若霜，所以偷偷去喝酒准备壮壮胆，结果酒是喝了，看见顾若霜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他再一次开不了口了。

顾若霜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是以为他是因为担心顾临才会深夜过来的，也就出口安慰道，“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临临已经赢了，医生说脱离危险期了，你别太担心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会告诉你的。”

裴修杰听到顾若霜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心底更加不是滋味了。

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良知那般，裴修杰只觉得难堪。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顾若霜那双清冽的牟眸子，最终只敢闭着眼睛，梗着脖子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话，“对不对，真的对不起。”

他突然道歉，说话间嘴里还能闻到很重的酒味，可是他的那种愧疚不安，惶恐的情绪，太明显了，哪怕顾若霜有些后知后觉，此刻也觉得情况不太对。

裴修杰为什么要深夜喝醉酒后，跑到这里，来跟她道歉呢？

这太莫名其妙了，顾若霜完全不理解，她深深地看了裴修杰一眼，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道什么歉呢，是不是喝多了？脑子都给混乱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相反，倒是处处照顾她，帮了她很多忙，这样还用说什么道歉？

裴修杰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明媚顾若霜的笑脸，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伸手捂住嘴安静，说话的声音因为情绪太过低沉而悠远了起来，“有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临临，都是因为我。”

如果他早点解决掉苏晴的事情，就不会让顾临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些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