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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1 / 4)

作品:《追妻不易,陛下叹气

被捞上来的秦绾宁几乎不敢相信萧宴会出现在自己的宅子里,先发制人问萧宴:“你为何在这里?”

“还没问你,作何在湖边?”萧宴同样怒气难消,低着头,努力压制自己想要将人拉入怀里的冲动。

秦绾宁这是作死还是真的想不开呢?

他紧紧抿着唇,牙齿磕到腮内的嫩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胸腔肺腑里猛地炸开,“你要什么,我都在满足你。珠珠的事情,我努力给你解决,哪怕将来后患无穷,我也没有眨眼。你想报仇、不愿我插手,我也、我也只敢在暗中帮助你。秦绾宁,你现在做的事情完全是你自愿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作践你自己就很好?”

秦绾宁本有一团怒火,被萧宴劈头盖脸一顿骂后又不知该怎么生气了,她浑身都湿透了,坐在青草地上瑟瑟发抖。

听到最后她明白了,萧宴以为她在寻死。

她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捡起外袍给自己披好,将展露出来的身线都藏了起来,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宴:“你今日带脑子了吗?不带脑子出门很容易被人打。”

萧宴凝着她湿漉漉的小脸,经过湖水的浸润过,那张小脸泛着水润,白嫩又丝滑,就像是剥皮的鸡蛋。

“你不是、想不开?”

秦绾宁气得发笑,迎着耀眼的光去看对方,神色里满是恼恨,气鼓鼓,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骂人,思来想去就骂了三个字:“狗皇帝。”

萧宴却笑出了声,嘴上也在解释,“我一路跟着你。见你进来,就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身上也湿透了,单薄的夏衫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可一点都没有削减他的气势,但他被秦绾宁嘲讽得就像是一傻子。

“你没事贴在水面做什么?”

秦绾宁气极:“看鱼。”

萧宴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怎么再哄她,低声道歉。秦绾宁不理他,让人去找了火石,又找了些柴火,先烤干自己的衣裳。

“你在这里站着,不许动。”她抱着火柴往园子里深处走去,水滴在她脚下蜿蜒成了一条线。

萧宴不会真的不动,烈日顶着头顶上,不用火烤,衣裳也会干,就是会慢一点而已。

他木然的眼睛内浮现一丝情绪,将自己的外衣脱了,走过去丢给秦绾宁,“顺便帮我烤一下。”

“没有你,我不会这么狼狈。”秦绾宁气得脸色发红,火石在她手里又被湿漉漉的衣袖打湿了,压根就点不着。

萧宴走过去,低着眼睛,拿话戳破了她的希望:“湿了,点不着。”

“萧宴,你能不能不说话。”秦绾宁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很不高兴,但她没有发脾气,也压着自己的性子。

早知这样,她早前就让人送些衣裳过来备用,也不至于狼狈得都不敢出去,躲在这里畏畏缩缩,还要受萧宴欺负。

“我帮你取火,你给我烤衣裳,可成?”萧宴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柴火,抬眼看向不高兴又在压着脾气的小姑娘:“生气就该发泄出来,忍着会很不舒服。”

他大度地递过去右臂,“给你咬一口,出气?”

“我嫌弃脏。”秦绾宁抿着发白的唇角,对上萧宴带笑的眸色,他还在笑,狗皇帝……

萧宴想了想,拿自己的衣裳擦了擦小臂,再度递给她:“不脏了。”

秦绾宁气笑了:“你浑身上下都脏。”

萧宴叹气,拿她更是没有办法了,“在你眼里,朕就是脏的?”

语气微变,眼眸抬高,让人秦绾宁莫名有了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她的心沉了下去,“你想做什么?”

不怕小人作祟,就怕被疯子缠上,尤其萧宴这种至尊的疯子。

萧宴笑笑,捡起几块柴火,又拿了些树叶子,逐渐靠近秦绾宁,在她两步远外蹲了下来。

钻木取火。

秦绾宁怔怔地看着,她在书上见过钻木取火,听闻是用摩擦生火的。

萧宴臂力足,又极其惊艳,片刻间,火烧就窜上树叶,将秦绾宁一双星眸照得更加艳丽。

很快,火就生了起来,萧宴漫不经心地往火里丢着木柴,漆黑的眸色闪着火光,此刻的他并不是皇帝,像是一个久居深山的猎者。

秦绾宁的脸色慢慢地缓和,娇嫩的唇角也变成了樱色,她看着萧宴。

“记得给我将外袍烤干,朕回宫去了。”萧宴又自称帝朕,情绪低落下来,将外袍丢给她,没有多作纠缠就离开了。

秦绾宁很满意,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觑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又好了不少。

园子里杂乱,但她方才已吩咐过了,不许其他人靠近,她可以放心大胆地烤干自己的衣裳。

夏日里水汽蒸发快,片刻的功夫,衣裳就干了。

秦绾宁用土将火灭了,又看了一眼萧宴丢在地上的外袍,蹙着眉,上前狠狠跺了一脚,然后才一只手拿起来。

回府去了。

夕阳的光落在屋顶上,温度依旧没有下去,珠珠坐在窗下摆弄着香囊。红色锦鲤的香囊被她翻了好几遍,她不明白一觉醒来,荷包这么就变空了。

见到秦绾宁回来后,她小跑着下榻,抓住对方的衣裳,“你去哪里了?”

衣裳烤干了,依旧有些脏,秦绾宁拍开珠珠的小手,“我身上可脏了,你去玩儿。”

“不玩,今日她们都不跟我玩了。”珠珠生着闷气,“以前好多人和我玩了,今日他们都跟着哥哥玩。”

哥哥指的是楚王世子。

秦绾宁顿时就明白了,以前珠珠是皇室里唯一的孩子,现在多了个男孩,作为女孩的珠珠就不再那么受欢迎。

趋炎附势,不过如此。

秦绾宁也没有生气,摸摸珠珠的脑袋:“那你等我去洗澡,回来带你玩,明日我们去摘葡萄、摘果子,可好?”

“不好,珠珠只想待在这里不想走。”珠珠拽着秦绾宁的袖口,小手勾上她的尾指,轻轻晃了晃,“珠珠想玉章哥哥,想笨姑姑,还想那个黑着脸的人。”

“谁黑着脸?”秦绾宁蹲下身子,柔声去问。

两人视线在同一条线上,珠珠也趁机抱住秦绾宁的脖子,偷偷在她耳边说话:“就是今日给我奶糖的人,脸都黑着,他还给我摘了莲花的。”

是萧宴。

秦绾宁也是无奈了,萧宴小的时候就招女孩子喜欢,如今珠珠也巴巴想见他。

祸害。

“成,明日带你进宫去玩。”

珠珠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又爬上坐榻去拿香囊,高高地举在手心里,“我睡前里面好多奶糖,现在就没了。”

“你睡觉的时候吃了。”秦绾宁不假思索道。

珠珠撇撇嘴,“睡觉的时候也可以吃东西吗?”

“会,贪嘴的人做梦都会吃东西,尤其是贪嘴的珠珠。”秦绾宁笑着糊弄一句,珠珠登时就傻了眼,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甜呢?”

问住秦绾宁了,她趁着婢女去准备洗澡水的时候,想了想,温声告诉她:“因为睡觉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

珠珠纳闷,“原来是这样啊。”

秦绾宁朝着她坚定地点头,珠珠信了。她忽而感到一阵开心,就像小时候糊弄萧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