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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节(1 / 1)

作品:《秦皇

敢多说,只是跪地叩首不起。赵国大军去年秋突然绕道阴山,避开督亢之地,从北方攻占渔阳,包围燕都近一月,他可说是走投无路。如今能救燕国的,只有齐与秦,但齐国当年被燕所灭,田单复国后元气大伤,其后修生养息,六十年未动刀兵,根本不理解燕国的求援。他身为太子,只能再度前来请求秦王出兵。秦王政当时接过严江递来的奶茶,好整以暇道:“一年之前,秦已攻赵一次,若此次解围其情复现,大秦岂非成了燕国部署?”你家这样扶不起来,赵国打一次秦国就得去救你一次,我秦国又不是你家马仔。“王上明鉴,丹万不敢做此想,”燕丹跪地叩首,“只要大秦能愿出兵,我父王愿割让督亢之地给秦,以报大恩。”……“所以你还是心动了?”回忆结束,严江坐在露台上,为秦王温酒添香,十月还是有不少蚊虫逐光而来,他的除虫菊今年大丰收,做出的蚊香极受欢迎。“毕竟是督亢之地。”秦王把玩着酒樽。督亢之地不但繁华丰腴,而且是燕国护卫都城之要地,拿下此地,转头就能包围燕都,拿下燕国,可不像如今赵军需要绕过阴山那么困难,此次赵国能突然绕过阴山长城突袭军都径,也不过是因为去年燕赵大战,燕国把所有兵力放在督亢之地,疏忽后方,守备空虚的原因。“如此一来,秦军便成了燕赵之间的守卫。”严江为他将酒满上。督亢之地虽好,但与秦国并不接壤,是包围在燕与赵之间的一块飞地,秦军虽然一个回头就能拿下燕国,但赵国肯定不会坐视秦国吞燕,到时一但那里的秦军被燕赵前后夹击,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这一招颇有当年韩国用上党之地,挑起赵秦长平之战的意味。但这就是战国,一群国家像竹笼里的螃蟹,谁想爬出去都得被别的螃蟹拉下来。当年齐国攻占最富裕的宋国,回头就被五国围攻,国都灭了,宋国也被其它五国瓜分,要不是乐毅当时那围着齐国都城五年都不打的骚操作给了点缓冲时间,齐国六十年前就玩完了。这里边秦国堪称最大受害者,要打下赵国邯郸了,五国来救,要打下魏国大梁了,三国来救……“那又如何。”秦王政看着爱卿给他画出的地图,指尖抚摸过燕赵之间,“机不可失。”“那大王明鉴,只是来得及么?”动员兵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秦国就算现在开始准备,也不能耽误春耕——严江轻轻咦了一声,眉眼一挑,看向秦王。互视瞬间,两人都已经懂得意思,不由得同时举杯。“难怪大王大力推行秋耕,甚至亲自过问。”严江轻笑道。这也太犀利了,几乎每个到他手上东西都能发挥最大功效,难怪能是千古一帝。“全凭阿江秋麦立功。”秦王也微微勾唇,盏中美酒似乎都甜香了三分,“允了燕国出兵,他们便日夜兼程,又送来各种异兽奇珍。”严江带回来的是冬小麦,不光产量更高,且耕种之日是在秋后,收获于夏初之时。等秋耕过后,秦军集结完毕,大军杀去,正是赵国春耕之时,这时想抽调兵力,比平时难上十倍,强行抽丁,也会军心不稳——春耕若耽搁,就是整整一年忍饥挨饿,谁无妻儿父母,又哪能安下心下打仗?只是这样一来,赵国的百姓怕就要过苦日子了。“身为庶民,兴亡皆苦。”严江叹息了一声,为了天下一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须叹息,待寡人一统六国,自然无苦。”秦王政一饮而尽,眉宇间尽是霸气豪情,安慰心软的阿江。严江看着他,目露悲悯,没说话。秦王政目光瞬间不悦,冷淡道:“不信?”严江看着他的脸,叹息道:“王上,此话揭过吧。”您老人家上位后天下更苦,天下人都快疯了,你一死就天下大乱,那几年才是文明浩劫。秦王不答,只以手支颐,凝视他的目光骄矜之色甚浓。严江只能尽量委婉道:“您心中毫无庶民生死,所想皆是大业,行事好大喜功,不惜民力,又何来安稳无苦。”这话说的非常准确,但又特别打脸,秦王政思索数息,微微皱眉,沉吟不语。看来是揭过去了,于是严江微笑着他斟酒:“王上,那些奇珍异兽也是燕国花了大力气,不知臣可有幸一观?”秦王政闻言,神色情略不屑:“不过是些许虎豹豺狼,有何可看,你带它去见虎即可。”严江支头与他对视,温柔微笑道:“陛下,让我一看可好?”秦王政矜持地道:“此事再议。”严江微微一笑,以指沾酒,在案上轻轻画出江河舆图,从北疆胡羌到南方闽越,没有城池,但江河山川清晰明确,甚至还有海岸岛屿,再于其中轻轻标出秦国之土——只是渺小一块。秦王政目露痴迷,但还没看太久,水迹便被风干,再无痕迹,一抬头,便看到严江微笑的模样。僵持数息,秦王将对方斟来美酒饮下,淡然道:“明日休沐,寡人便与君同赏。”“谢王上,那臣先回宫准备,先告退了。”目的答成,严江起身道谢。秦王点头同意,却在对方转身时突然道:“爱卿。”“王上还有何吩咐?”严江回头问。“子非我,安知吾心皆为大业?”秦王悠然发问。严江本能就想反驳,但那一瞬间对方目光灼然,仿佛能看穿自己的本心。一时竟然心生迟疑,告了声罪,便转身飞快地跑掉了。那一瞬,耳边仿佛传来秦王的低笑之声。……他回到的住处不久,陛下便从包里醒来,气定神闲地看着仆人沐浴休息,坐在他榻上等他上床。陛下明明是个人,还一定要同床共枕不肯回窝,就很为难人了。“陛下白日梦中都醒着,难道不劳累么?”严江穿着睡衣捏起大王的翅膀,拉开,又放下,拉开,又放下。陛下于是爬到字母表上——拼音太麻烦,音韵很多不准,陛下试了几次后,干脆直接换了希腊字母表,然后它一番辛苦地爬表表示并不会累,反而每日梦后皆精神振奋、神思敏捷,能手撕猛虎,所以很长时间里,都当成是梦境,直到走到狄道,才猛然惊醒。严江摸了一把手边的花花,满心羡慕:“真是个好天赋。”不用睡觉还不会累,晚上还能出去浪,他要能这样,大江大河哪里去不得。两只困难地聊了几句,严江终于还是没问出刚刚秦王那句“心里不光只有大业”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只说明天要带花花去相亲,就先休息了,大王你自己玩去。花花听不懂,只是拿鼻子蹭了主人,算是晚安吻。然后熄灯睡觉。只留下猫头鹰拿翅膀支起下巴,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它走到阿江身前,弯腰蹭了蹭他的脸庞,如从前一般,守在他身边。在翻山越岭的归国路上,每一个日夜,它都是这么守着他。只是,有些什么,不同了。有些好看。次日,花花的相亲遇到了困扰。东北喵凶猛野性,身经百战,身躯比里海虎更大。花花才被放进兽苑,爬进笼子,就被母老虎揍地翻了肚皮。严江看得一脸呆滞,回头问秦王:“我、平时有那么宠花花么?让他打架都打不好?”秦王政在他身边,唇角微弯:“它素来被你接济,想来失了野性,这兽苑甚大,不如将其留下,以添野性。”严江心想也是,花花出生就被他抱走了,虽然养的非常用心,但到底没有和虎兄虎弟打过,会失败也是正常现像。他打个口哨,问楼下的花花要不要回来。花花迟疑地看了下主人,又看了下对面凶悍的美老虎。美老虎又冲它咆哮了一声。花花又翻了肚皮,美老虎这才作罢。花花于是大着胆子凑过去,嗅着对方尾巴。严江于是放下心来:“好吧,就先留下几天。”秦王凝视着楼下老虎一眼,目露睥睨,伸出手来。严江微微一笑,托起陛下玉手,让侍丛领着,开始给他介绍各地献上奇珍异兽,这王家兽苑,不止有燕国的珍兽,还有巴蜀南郡送来的奇兽。不但有黑熊,还有骆驼、杨子鳄、东北黑熊、猕猴、都不能怎么吸引他的注意……这里居然除了那只母老虎一只猫科都没有。就很失望了。秦王倒是很气定神闲,看不出一点失望的模样,他早就命人将猫虎狼狐皆尽藏匿,余下的皆不足为惧。严江走了一圈,便猛然一停,他看到了一只在木笼之中跌到,虚弱不堪的——熊猫崽崽?“此为貘,蜀地所供异兽。”侍者恭敬地介绍道。秦王看了那貘一眼,目光平静而冷漠。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上章的那个话题楼太强了,感觉我再写慢点你们都能帮我写完了!佩服!抱歉更得晚了……我更新时间cd果然就得那么长……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舜羽1枚、莱斯利亚1枚、mic_现在的我1枚、跃然1枚、雨落尘埃1枚、喵节操1枚、teacat0071枚、秦楚1枚、astupidcat1枚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清光小天使1枚74、确认秦王政十一年,在上年丰收之后,新年的秦国上下都开始了新一轮征兵动员。秦王兵锋指赵的消息很快通传天下,燕太子丹脸上的憔悴终于有些消解,每隔几日必要来给秦王献点什么东西表示感激之情。如今燕国士兵坚壁清野,都城粮草充足,坚持几个月毫无问题,只待秦军一至,此围必解,这一次,他们终于是苟住了。但在一月初时,传来的一个消息,让秦燕之间的和乐融融蒙上了一层阴影。赵将庞煖去世了。庞煖这个名字在历史的长河里并不怎么为人所知,但如今却是赵国定海之针一样的人物,赵王把廉颇这样的老将任性赶走后,就重新启用了他。这位老人年轻时曾在赵王的曾爷爷赵武灵王手下听用,自家君王在沙丘被儿子饿死后,知道自己干这事不地道的新领导看着父亲手下的老臣们,总是尴尬又心虚,便大多将其闲置冷落。于是赵国人心大散,重臣武将们大多跳槽去其五国上班,庞煖当时太年轻没威望,别国不挖,他索性在家当起了隐士,成为最后一任纵横家,有名无权,哪知道五十年后,已经八十岁的他,突然老树开花一把,被拖来为国尽忠。他拖着残躯打败秦将蒙骜,成为五国合纵攻秦的大将,却因为五国心口不一而失败。当时燕王看到赵国被秦国没事打上一把,廉颇又被赶走,领兵作战就一个没听过的庞煖,觉得这是个软柿子,就问当年从赵国高薪挖来的大将军剧辛,剧辛说我当年和庞煖是同事,了解他,这人很容易对付,攻赵,是可以滴!燕王就派剧辛攻赵,然而这事直接上演了牛皮是怎么吹破的——庞煖一战俘获了燕军两万人,杀掉了剧辛,又反攻入燕,若不是秦国相救,燕国当时就凉了。这位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李牧在代地守备匈奴不能轻动,庞煖是赵国唯一的大将,他一死,灭燕之战,军心动荡,新的将领一时难以服众,灭燕就很难继续下去了,于是两国就互派使者,又开始在求和的边缘试探。秦王政还得到消息,庞煖死后,赵国之中有人提义迎回被先王赶走的廉颇,便让人去魏国看廉颇还能不能用。秦国当然不希望名将回赵,于是走了郭开门路,收了秦王重金的郭开丞相本身也和廉颇有怨,一鱼两吃,收了钱后满口答应,保证廉颇回不了赵国。随后他重金贿赂了去见廉颇的赵王使者,当时廉颇也想回赵国尽忠,便在使者面前吃了一斗米,十斤肉,还披甲上马,表示自己来可以用。使者回来如实报告君王,说将军虽老,但饭量还不错,只是吧,一顿饭的功夫,就上了三次茅房,这肠胃怕是不行了。年幼的赵王迁叹息了一句将军老矣,就再也不提这事了。秦王看完密报,神色喜怒难辩,于是将那卷小纸递给一边的严江。严江正在给熊猫仔仔喂奶,见状接过来,瞟了一眼,叹息了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便还给他,低头继续逗着小熊猫,对方凶凶地叫了一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这是熊猫非常可怜了,蜀地献来的时候是一大一小两只,大的不久前因为照顾不周已经死去,只剩下这只小的,若不是严江接手及时细心照顾,这小的早和母亲团聚了。“燕赵必然要讲合了。”严江仿佛知道秦王心中不悦,补上一句。战国就是这样,形势千变万化,上一秒两方还打出狗脑子,下一秒国君们就能和和气气坐在一起你敲盆我鼓瑟,别看燕赵已经打成这样个样子,只要赵国愿意合,燕国给点边角地也好过把督亢之地这种关键地方割给秦国。所以这位一死,基本就意味着,秦国到手的鸭子飞了。再者,如今秦国势大,六国皆惧,有赵国挡着,其它人睡觉都会安心很多。更尴尬的是秦国刚刚动员了十万士卒已经从关中各地赶来集结,粮草亦从各地征来,随时准备攻赵,这样一来,不打吧,好像怕了赵国;打吧,没有燕国牵制,就要对上善战的赵国主力,是硬仗。“卿之意如何?”秦王索性放下书简,走到他身边,把那只吸引对方注意的毛团提起,放到一边。“何须问我,王上已点兵领将,又怎会轻易收兵。”那熊猫又奋力爬到严江腿上,去添那个甜甜的勺子,认真的大眼睛加黑眼圈有点萌,严江的注意力又飘了过去,随口应付道,“打仗哪有那么多取巧,堂堂大秦,从来都是以势压人。”这话与秦王心意相合,大秦打的硬仗从来不曾少过,以势压人既然可行,又何必奇来奇去,他又掀开了那只烦人的貘仔,把对方的肩膀扳正,四目相对:“那爱卿以为,胜负何分?”“不遇李牧,自然是必胜。”严江终于将熊猫仔推开,不理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