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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节(1 / 1)

作品:《秦皇

国宝收藏。不过因为天冷的原因,陛下非常拒绝出门飞翔——这燕地太冷了,比咸阳冷多了,它需要阿江温暖的怀抱。同时,它还很看新来的黑毛狗不顺眼,没事就要去陷害两把,可怜的狗子在经过主人的几番偏袒后,看到陛下都夹着尾巴。严江无奈,只能安慰陛下等离开燕地时,就给狗儿找个新主人,我身边永远只有你一个,其它的都是过客。陛下很享受这种被阿江重视的感觉,这才没有再作妖。他们一人一鸟继续在燕国浪来浪去,没事和庆离喝下酒,高渐离被强行拉来一起吃过几次酒后,对严江的抵触渐渐消了,愿意给阿江击筑听,算是酒钱。筑长得有点像琵琶,之所以要击筑,是因为这是用铁片敲弦做响的,而高渐离在逃脱了秦王的磨练后,技艺更上一层楼,他的筑音里已经没有杀伐之气,反而是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天空飘雪,有着隐约的离别之意。那种来自心灵的完美表达,让严江佩服不已。陛下也很喜欢听这样的音乐,偶尔遇到,都会多吃饭,赞高渐离之筑中王者,宫中乐者多不如矣,等灭了燕国就再征他入宫。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在来了燕都一个月时,秦国的军队终于拿下除了代地外的赵国全境,将国界线推到易水之畔,五天可到燕都,一时间,燕国上下都陷入了恐慌了之中。毕竟谁的身边睡了一只老虎,都会害怕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严江推拒了庆离晚上聚会的邀请,抱着醒来的陛下,披着柔软的连帽长裘,在风雪夜里,走向了一座他一直没有靠近的宅院。雪花轻轻飘落,雪地的人,仿佛黑夜之中,用白纸贴出的剪影。那是樊府。这座大宅并没有守卫,几番敲门也无人应,严江无奈地拍了拍陛下。陛下骄傲地抬起头,没有动。严江低头亲了他一口。陛下这才满意地起飞,越过院墙,飞到院内,奋力打开了沉重的门栓,悬浮在空中,等阿江推门而入,这才重新落回他怀里。这座院落很大,有亭台楼阁,却并没有被精心打理,院中落叶凌乱,草木徒长,廊柱潮湿处生着青苔,甚至看得到被老鼠啃出的门洞,显示着主人居住的时间里,是何行颓废。陛下目光渐渐冷漠起来。院中正房依然有着灯火,严江无声无息地走过回廊,宣开布帘,便见的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对着酒壶,一杯又一杯地饮下。严江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这是桓齮,这个不到五十,前两年还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须发尽白,眉目沧桑,看他的眼眸浑浊无神,却依然有着一丝狠厉,似败犬,又似孤狼。“是你,”桓齮先是一愣,随即又低声地笑了起来,“你终于来了。”严江轻叹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秦王非苛刻之人,将军当年之选,可是有苦衷?”被李牧打败很正常,但败军之将却不归国——对一手发掘提拔杨端和、桓齮、王翦这些没有大功的中年将领的年轻帝王来说,这是他无法容忍的背叛。桓齮摇头:“哪有什么苦衷,不过一念之差,贪生怕死罢了。轻敌冒进,为赵军所败后,那时我以自己为饵,想引李牧追杀秦将,谁知他反而去追杀秦军,反让王翦成名。我得知此事后,又羞又愧,无颜回秦。”“仅此而已么?”严江帮着陛下问出来。“自然不止,若我归秦,必被夺爵闲置,再无起复之机,”桓齮面色平静,仿佛已看穿一切生死世事,“大王寡恩而虎狼心,于他无用之人,必随手弃之,只有留燕,才可重新领军,得以重用。”严江听之,觉得可笑:“那你在燕两年,可被重用了?”燕国这种爱出猪队友的国家,出兵从来都选自家的草包将军,桓齮一个外来将军,还想被重用,闹呢?桓齮黯然无语,只低头又猛灌了几口酒,才道:“大王让你来取我性命么?”“当然不是,王上不杀功臣,再者,他说过,你之性命,必得明堂而取之,以昭天下,若要命人以刺客杀之,岂非给你长脸了。”严江轻笑道。让燕王将他交出来,那是证明秦的强大,证明过错在桓齮,若是秦王连个判将都要用刺杀来解决,岂非说明他正面处理不了他,成不成功,秦王都会挂上个小人的名声。桓齮握樽的手指紧得发白,半晌,才低声道:“那你来此,便是为了嘲笑我么?”“我没那么无聊,”严江摸了一把爱鸟,淡笑道,“只是来问清楚因果,他自问对你不薄,你如此行事,他生怒许久,如今说完,也算全了他一桩挂心之事。”桓齮沉默半晌,才冷冷道:“上卿对秦王倒是上心。”“将军在记恨他杀你全家,罪迁全族之事?”严江平静道,“但秦法严苛,从你留燕那日,便该知晓后果。”桓齮突然暴怒,猛然砸下酒樽,厉声道:“我为大秦征战多年,自问无一事愧对于秦,将领滞留他国本是常事,廉颇乐毅,苏秦信陵,又有哪个旧主,会牵连家族,不是我错,是秦错!”“所以,你逃燕时,心生侥幸,觉得秦王或许会网开一面?”严江轻声叹息,“你并非不了解他,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说罢,他抱着鸟儿,转身离去。桓齮冷笑道:“严江,你与秦王相交甚密,自然向着他说话,但这天下,可不定是他的!”严江置若枉闻,径自走远,消失在白雪飘飞的夜色里。桓齮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塌坐于席,以手捂额,发出悲泣。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掀开旁边侧屋的帘席,看着严江远去的身影,眉心紧皱,低声道:“若有此人护卫秦王,行刺难矣。”烛火之下,此人眉目坚毅,目光灼然,若严江看到他,必然会认为,这是当年李左车让派来杀他的侠客,被他一念之间只是打晕,没有取走性命。“樊将军……”荆轲低声道,“这父母妻儿之仇,或有一计,你可报得。”桓齮抬头看他:“如何说?”“秦王以千金、邑万户欲得将军首级,”荆轲沉声道,“而今太子欲刺秦王,须得将军首级献好接近,到时我以匕首刺其心,既可为将军报灭家之仇,又可洗去燕国受屈被辱之危,然将军可愿献首?”桓齮眉目似有恍惚,看了荆轲许久,终是大笑出声:“太子收留吾许久,竟是作此之用,只恨我尚有一线希望,盼战场雪耻,让王上悔于弃我,苟且至今,方知错矣,错矣!”如此危难之机,不求合纵救国,却求此阴私小计,此计成与不成,都是燕国将亡之计。只恨自己眼浊,竟然还期盼着有掌军之机,想是王上知之,亦会笑之。“将军若不愿……”荆轲低声道,“便当荆轲今是未来过。”“罢了,”如此机密都已知晓,愿与不愿,皆难免一死,桓齮遥望西方,心灰道,“太子到底有收留之恩,今以命报之,算是了却此情!”说罢,他拔出长剑,自刎之。荆轲叹息一声,割下他的首级,这才去向太子丹复命。燕太子丹看到将军首级,大哭一场。“太子,还有一事,”荆轲等他平静下来,才淡淡道,“欲杀秦王,有一人须除之。”“何人?”太子丹抬起头。“秦国上卿严江,”荆轲想着去拿樊於期首级时见到的强者,“这次计划本来周密,但当年在代地,吾我增为好友左车一刺严江,为其所制,反让他杀伤左车,让我友伤残至今,虽然此次行刺,有吾兄庆离出手,但若让严江将我认出,怕是会横生波折。”“那庆离,真的愿意帮我们么?”太子丹低声道,“我本以待你之礼遇之……”“不可!”荆轲断然道,“吾兄剑术虽强,但生性古怪,过于礼遇,反会使其厌之。”“那这严江如何处置?”太子丹皱眉道,“秦王爱他重他,若在城中出事,这求和割地,怕是立时做罢。”“必得让他离开都城,”荆轲沉默数许,才道:“此事,只能让我兄庆离出手相助将他引出,到时太子以死士围杀,收拾痕迹,做出远行之相,燕地远离咸阳,待秦王觉察时,刺秦早已功成。”太子丹大喜:“就依你之言。”荆轲点头,他看向远方,仿佛想起当初他被代郡李家礼送出城的一幕,想起被一击拿下的屈辱。他曾受李左车恩惠,左车却因他行事不稳而被害,如今有机会,定不能让他走掉。严江接到庆离的出城一聚的请柬,说是在燕都东边的小城,新送来一条半丈长的大鲅鱼,美味无比,想要一起品之。这是渤海的马胶鱼啊!太让人无法拒绝了,两千年后,因为过度捕捞的原因,根本不要看到大一点的鲅鱼,这也算是穿越福利了。他收拾东西,把身上零碎的武器毒/药吹箭都清点补充好——这是他从丝路杀回来的习惯,不带在身上就毫无安全感。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熟练地绑好了一个土炸/药包。因为昨天才见过桓齮,他就死了。虽然听说太子丹给他做一个玉头代替原头厚葬了,但也能看出刺秦之计已经快到尾巴上了。这群人既然和荆轲有关系,还是小心为上。更重要的是,他听说秦舞阳那小混混还在街上乱来,没有要去干大事的样子,而这次入秦的名单,是荆轲和庆离——还有城里说荆轲是准备带着亲族一起发达了。所以,以防万一,还是把庆离打重伤或者残比较稳当。作者有话要说: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治行。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荆轲怒,叱太子……遂发——《史记*刺客列传》荆轲本来是找了一个高玩来行刺,他负责介绍地图,但是这个人等了很久没来,太子丹怀疑他反悔,就激他是不是怕了,于是准备打辅助的荆轲无奈只能去当主dps,带秦舞阳上路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你看见过我的小熊吗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过客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禾月小屋5个;舜羽2个;mic_现在的我、岁月静好、星空之下、31385973、花色满京、爱闹的小仙女、喵节操、秦楚、雨落尘埃、miski、君迁子、豆蔻青梅、心宽腿长双商在线、跃然、彼岸1个;95、反杀冬天的气温是最好的保鲜剂,这时的海鱼不用晾晒,天然冰鲜,让数百里外的燕都也可以在冬日佐食,不过就算如此,能吃上的也多是权贵罢了。渔民们虽更辛苦一些,却可以得到比平时更多的进项。小时候严江在电视里看着古装剧里隐士名士们在江边聚会,雪中举杯,红泥火炉,甚是惬意,还曾有过心动。但当自己处在这个情景中时,他不自觉地靠紧了花花一些。大花花也满意地把主人圈紧,惬意地晃了一下尾巴。它储存了一个秋天的脂肪在这个时候发挥出色,能给主人以温暖。而对面的庆离穿着狗皮袄衣,和他一起在这雪景之中品尝着美味的烤鱼,吃得满头大汗。“阿江为何不见汗水?”吃了一半的庆离抬头,一时不解,这烤鱼里足足放了一把干辣椒,在这冬日里辣得他大呼爽快,但严江却神色平淡,仿佛吃的是普通食物而已,这,难道和酒量一样,辣也有辣量?“只有一把辣椒的烤鱼,食之无味,”严江看着用炭火烤的滋滋做响的石盘,淡然道,“在我家乡,一盘烤鱼若无不被辣椒淹没而烤之,那便是店家扣索,食客一尝之后,必不会再登门。”只放一把辣椒的烤鱼,那连微辣都算不上,还想让他吃满头汗,想啥呢?庆离无法理解,只是埋头猛吃,这种调料听说已在秦地多有种植,但卖到燕地,便是贡品,一般人根本吃不到,更不可能如严江这般浪费的吃了。严江浅浅斟了一杯酒,微笑道:“庆兄剑术超凡,又与荆轲交好,怎不在燕地求前程?”“受不得拘束啊,”庆离悠然道,“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还有家国之恨,这人生情义难分,爱恨难解,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自在。”严江微微一笑:“那,不如与我归秦,那里香料众多,还有酱料无数,不输燕赵,何不一试?”“秦国那处,哪是我等游侠能受得起得,”庆离遗憾道,“我等游侠以情义为先,因一诺而杀人,因一情而杀人,皆是常是,若在秦国,怕是就得受腰斩之刑了。”严江悠悠道:“那庆兄觉得为此情义,对错能辨否?”为了别人一个承诺一个邀请而杀人,你居然还很骄傲?“是非对错,皆由我心而定,”庆离叹息一声,才缓缓道,“我原为楚墨,后来入齐,墨家大难之后,相里墨入秦,助秦□□;齐墨们在稷下学宫混吃吹嘘,只有我等楚墨还在各国行侠之道,只是不得国君重用,便潜入民间,以助黎民。”说着,便提起他这些在帮助被欺负的弱小,斩杀豪强,不得不在列国游走躲避的事情。墨家阳城一役,数百直系弟子战死,各地的传承分成三派,相里墨归秦,成为秦墨,主发明制造;齐墨一心研究哲理;楚墨则是得到剑术传承,各国有名的游侠几乎都和他们有关。严江自信一笑:“阁下错矣。”“何错?”庆离低声问。“所谓凭心而行,行侠仗义,不过是你仗着剑术出众,以强凌弱罢了,”严江轻轻一笑,“远的不说,你听信人言,动辄杀人时,可有一次听过死者的辩解?”“将死之人,必然巧舌如簧,拼命推脱,如何能信?”“若是非能这样分清,天下怕是要凉啊,”严江一笑,就问一句,“若你是燕惠王,可会招回乐毅?”“当不会,燕惠王听信谗言,招回乐毅将军,使灭齐功败垂成,此昏君之行!”庆离断然道。当年燕将乐毅已经把齐国全境拿下,只剩下两坐孤城,新燕王继位后,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