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乔告诉自己别急，睡着了，最多再等十多个小时，他定能睁开眼睛。

然而此时，祁深冷着语调的话，破坏了小姑娘喜悦的心情：“虽然这个时候我不该打扰你，但是陆小姐，有几句话我想问问你。”

“是不是谢玄有什么事？”这会儿陆海乔心里都是谢玄，旁的事情根本想不起，也不想听。

祁深垂眸看了眼熟睡中的谢玄：“与他无关，是我的事。”

“那……要不等会儿……”

觉察到她想拒绝，祁深抢先打断道：“他睡着了，一时半刻醒不来，我这件事很重要，耽误你几分钟而已。”

这几天也多亏他照顾。

陆海乔不好意思拒绝，便点点头。

祁深后退到沙发边：“刚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电脑。”

闻言，陆海乔眨眨眼，片刻后她明白了：“那……你知道了？”

出去接电话那会儿，稿子正好写到赵佳羽说的“独家内容”。

“是她的意思？”祁深语调很淡，听不出任何喜怒。

不等陆海乔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算了，这问题当我多问的，不是她的意思，你也不会这么写。”

几秒后，祁深唇角扬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所以这算什么？是可怜我，还是施舍我？”

“她没有这个意思的，”陆海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祁深，去找她问清楚，我总觉得只有你问了，她才肯说。”

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哪怕身为最好的闺蜜，都没有立场去评价些什么。

更何况，她曾问过，得到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祁深的笑更讽刺了：“你以为我没想找她问吗？这么多年了，我问过多少次，可是她呢？她怎么回答我的？”

陆海乔沉默了。

她与赵佳羽从学生时代认识到现在，彼此的性子又怎会不了解。

不想面对时候，沉默。

不想回答时候，沉默。

若是把她逼急了，干脆消失不见。

总之，没有回答就是她的回答。

平心而论，这样的性子可太讨厌了。

若换作别人，陆海乔早就骂一句“你矫情什么”，可对方是赵佳羽……

“或许这一次你的问题，她会给出答案的。”

“罢了，”祁深摇摇头，“你陪着他吧。”

说完，他离开了。

陆海乔急忙坐到床边。

小姑娘眸色如水，透着隐隐的欢喜，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注意到谢玄睫毛动了，眼皮动了，陆海乔才真正相信，他真的醒了。

“谢玄？”她握住他的手。

掌心之下的手温温的，带着生命的热度。

刚醒来的谢玄，眼皮很重，脑子很懵。

许是太久没接触到亮光，才睁眼的那一刻，竟有些陌生。

“不要急，慢慢来，只要你醒了就好……”怕他觉得难受，陆海乔连忙起身将卧室里的灯光调暗。

渐渐的，谢玄睁开了眼。

这个时候，陆海乔发觉，人类的感情可以复杂到充斥着爱恨情仇，但也可以简单到只希望对方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