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失去行走能力后，更是觉得别人为了她做点什么事都是“麻烦”，都是“不好意思”。

这不是什么识趣，而是骨子里的自卑。

陆海乔心里清楚，但也只能随她去了。

提得多了，白茵茵只会更在意。

“你们陪着她，我去去就回来。”陆海乔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白茵茵紧张的抬起头：“海乔。”

陆海乔停住：“怎么了？”

“你要去哪儿？”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

“还能去哪儿，”陆海乔反问了一句后笑了，“买吃的啊，忙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不饿，大家不饿吗？”

这个“大家”指的是徐朵，看护人员，包括她自己。

“哦哦。”白茵茵垂下眼，不再说话了。

陆海乔又折返回去，拍怕她的肩膀，让她安心，接着走出了输液室。

她的确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去买吃的，可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医院急诊室外，漆黑的道路被两旁路灯洒下了的光芒染成了晕黄色。

陆海乔迈着缓慢的步子下台阶。

走完那几层台阶，她转了方向往右去。

她每前进一步，拐角处那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就往后退一步。

“白书言！”男人转身的瞬间，听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他倏地顿住脚步。

那是记忆中的声音，每次响起都是在梦里，而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喊着他的名字。

既然被认出来了，他干脆认了。

转身，微笑。

“海乔，好久不见了。”

陆海乔并不想跟他寒暄：“下午在茵茵家停车场跟着我的人就是你吧。”

白书言下意识的舔了下唇，没说话。

承认的意思。

“为什么跟着我？”陆海乔的声音冷得像冰。

今天是白茵茵生日，身为她唯一的亲人，替她庆祝再正常不过。

白书言若是大大方方的出现或者是遇见，她都不会怎么样，但躲在停车场鬼鬼祟祟的，就不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了。

空气中有微妙的气氛的飘动。

过了会儿，白书言抬眼看着她：“海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所以就不让你为难了，茵茵的生日，我想等你们走了以后再单独给她过。”

“少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了，”陆海乔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白书言，我不是不想看见你，如果你只是茵茵的哥哥，我会当你是普通人那样相处，但问题是，你有别的想法。”

不是她自恋，而是白书言望着她的眼神里分明还有着浓重的贪恋。

“海乔……”被说中心事的白书言露出了些痛苦的神情。

那就像被困在死胡同里的执拗人似的。

一根筋只想往前走，但前无去路，只能停在原地，怒吼哀嚎。

“海乔，你……最近好不好？”寒风吹过，白书言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劳费心。”陆海乔回答很冷。

白书言闻声，看了她一眼。

而后，他自嘲的笑了：“看得出来，你很好，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你会让自己过得很好。”

“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