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弋昶伸出手抚上辛易沾满血污的脸，他脸上满是疤痕，此时血填满那些粉色的沟壑，让这些疤痕愈发可怖，双眼紧闭，眼角在汨汨流血，目光上移，额头上经方才那样一阵乱磕，血肉模糊，伤口里都是沙尘石砾，曾经那一头光亮夺目的银发也早已不见踪影，他就这短短十几天没来，这个人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实在是可惜啊。

“求……求你，常爷爷，了结了我吧，太痛了！”辛易还在忍受疼痛的啃噬，见他迟迟不说话，他受不了了，又想把头往地上撞。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呢？”常弋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手一点一点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辛易已经开始出现幻觉，脑海中已经开始看见外公和妈妈的身影，他又渴望又痛苦，双手使劲儿把常弋昶的手挥开，然后开始使劲儿撞地，对！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没感觉了。

常弋昶看他那不要命的架势，也没有阻止，就蹲在那儿看着他磕，眉毛都没动一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磕越清醒，疼痛也丝毫未减，痛苦让他对自己失去控制，先从表情开始，面部肌肉抽搐，眼皮剧烈抖动，嘴唇下巴不断发抖，

接着是生理失控，

眼泪，或者说血泪不停流淌，口水顺着嘴角泛滥，全身冒虚汗，大汗淋漓，心跳无节奏跳动，耳朵轰鸣，全身肌肉抽搐，手抖得像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左右前后胡乱摇摆。

“常……爷……杀……我……”种种身体异常导致他说话都变得困难。

此时辛易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像在放鞭炮，全身火烫，心跳得太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幻觉和疼痛的双重折磨，那些身影忽隐忽现，疼痛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