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一颗一颗从眼眶翻身而出，珠连成串，打湿眼眶，沾湿脸颊，顺着脸缓缓流下，汇聚在下颌下巴处，

积成大颗大颗的水珠，再掉落下来，浸湿他的衣襟，

他缓缓蹲下，抱着头，不敢发出声音，怕打扰到他们，怕她听到。

强行憋住哭声，让他的喉咙就像一面鼓面，不断被人大力擂捶，可是他只能忍着，只有这疼痛，才能让他清醒些，

他此时才真正知道，除了妈妈以外，世上还有一个人真心待他，默默付出，忍受孤独寂寞，忍受病痛折磨，忍受他不知道的一切艰难困苦！

他究竟值得吗？！

值得一个这样好的女孩儿吗？！

他星海一霸算什么东西？！

一个女孩儿一次又一次地等待！

他配吗？！

心里的一遍遍质问将他压垮，他抱着头跪伏在地上，像个可怜虫一样恨不得钻到地底去，头抵着地面，不断用自己的脑袋磕，幅度不大，可频率很快，没一会儿，脑袋上就泥泞一片，血肉模糊。

“恨自己吗？”

就在他快把自己磕晕过去的时候，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叹息般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就在此时，那声音再次出现。

“可想见她？”

他猛地一抬头，血水泪水接连飞溅而出，仰着头寻找声音的主人在哪里，他大声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嗓音嘶哑，太过用力，都破了声。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你恨吗？你想见头吗？”

“我只恨我自己！我从来只顾着自己，没有想过找毛毛，更恨从来没有想过找成仙娥！可是他们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找我！我恨我自己的自私！我好恨啊！！”

他痛哭出声，不断捶打自己的胸口。

“你可想见她？”那个声音不厌其烦地提问。

“……我可以吗？”他颤抖着声音，泪眼朦胧得望着上方。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那声音温和有力量，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

“我愿意！她在哪里！？告诉我！”他急切地从地上站起来，脚步不安地在地面走来走去，仰着头大喊。

“带你见去她是可以，但是，你也知道，天上不会真的掉馅饼，我是有条件的。”

“我答应！”

他毫不犹豫就果断答应。

那个声音没有立刻回答，像是被他这么干脆给吓到了，一时间，整个空间只剩下星海一霸沉重的呼吸声。

“好，那你要听听我的条件吗？”那个声音依旧温和，可是莫名有着滞涩。

“不需要！现在就带我去见她！见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星海一霸眼睛红肿，满脸都是泪痕，可表情却是坚定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