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出奇地漂亮，用完晚饭之后，迟淮和徐未未一行人离开了林家老宅。

虞之涵和徐未未家刚好顺路，于是便一起前去。

林眠站在林家老宅的门口，目送几人离开。月光似水，轻柔地撒在立在门前的少女身上，为她身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银光。

易管家站在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前面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眠眠小姐，夜里凉，人都走了，咱们就先进去吧。”

林眠点头，刚转过身想要进林宅，就听到一道脚步声渐近。

紧接着，一道悦耳的男声响起：“眠眠！”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何然出现在拐角处，他看着林眠，昳丽的眉目间多了几分少见的落寞。

“先别进去，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林眠回头，皎皎如明月的眼眸望着他，没有说话。

易管家似乎知晓林眠的心思，他站在一旁，小声道：“何然少爷何不明天再找我们家眠眠小姐说话，今夜已经很晚了。”

何然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坚定的说道：“我有要紧的事情，现在一定要说。”

“眠眠，你可以和我过来吗？”

何然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女，眼底划过一丝不舍。

林眠抿了抿唇，还是同意了何然的请求，她回头对易管家道：“易叔叔，您先进去吧，我说完就进来。”

易管家轻轻地看了一眼何然，颔首道：“为了维护您的安全，我还是在这等您吧。”

林眠抿唇，还是默许了易管家的话。

何然眸光闪烁，最终还是领着林眠在拐角处的桂花树旁停下。

“何然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吗？”林眠仰头，碎落的星光尽数落在她眼底，衬得她的眼眸越发清澈好看。

何然唇角扯了扯，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

许是察觉到眼前的少女对自己有些疏离，他敛起笑容，声音清浅：“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林眠的二十岁生日。

也是何然认识林眠的第十七个年头。

想起初识时还是豆丁一般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何然喉咙收紧，忽然间觉得有些苦涩。

“谢谢。”少女眉目精致，低眉顺眼之间皆是疏离。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

“那个，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看你这两天都在林家老宅这边。”何然岔开话题。

林眠清浅一笑，道：“还不错。”

“不过何然哥哥还是快说有什么事吧，外面冷，爷爷还在里面等我进去呢。”

何然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开口：“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

“我喜欢你。”

此言一出，林眠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何然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眠反问道，她的声音冷冷清清，比天上那一轮冷月还要冰冷。

何然舌尖划过下颚，莫名觉得有些苦涩。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就是有点想知道，我们之间，在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疏远了。”

“明明你以前.......”何然似乎想到什么，抿唇不再多言。

林眠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眸中似乎倒映着一湾清澈的泉水。

她忽然弯起眉眼，展颜一笑：“何然哥哥，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啊。”

“只要是人，缘分尽了都会渐行渐远的。”

“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而且，眠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哥哥，没有其他的想法。”

林眠一字一句认真说完，笑容愈发明艳。

她这一笑，笑得何然有些慌张。

如果说一开始见到迟淮他还有信心将林眠抢回来，那么现在眼前少女的态度，却让他如同坠落冰窖。

“何然哥哥，一定有比我更加适合你的女孩子的。”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进去了，你早点休息。”

林眠转身欲离开，却被何然攥住手腕。

少女“嘶”了一声，像是被拽的有些疼。

何然慌慌张张地松开手，喉结一滚，唇边逸出一声：“对不起。”

林眠将手从中挣脱出来，发觉手腕那里已经红成一片。

“何然哥哥。”

“没有什么好说的啦。”

“我希望你不要喜欢我了，因为我现在有特别喜欢的人了。”

“如果他难过的话，我会比他还要难受的。”

林眠抬眸，脸上的笑容已经敛起。

她转身离开，何然没有再去挽留。

只是——

在林眠踏上宅前的台阶的前一秒，那个眉目昳丽的男人还是出声：

“眠眠，我问你。”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心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