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冥落霞脚下刚有动作，一只手臂就被一旁的笑无风伸手拉住，那往前奔出的身形也无奈止住。

寒冥落霞冰冷的神情一化，转过视线来，却是略带不解和丝丝躲闪、畏怯地偷望着笑无风。

笑无风已然在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只是其另一侧紧握的拳头，却是在显示着他内心真正的不平。

他并未看向那被他抓着一只手臂，强行制止住了动作的寒冥落霞，而是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寒冥孤鹜。

下一刻。

笑无风平视前方，语气放得很轻、充满试探性地小心出声询问了一句。

“你的婚约......”

“是族内定的！非我本愿！”

还不待笑无风问完，寒冥落霞就脸色一沉，像是在玩快速抢答一般，极其顺畅、笃定地出声回道。

笑无风闻言，另一侧紧握成拳的一手逐渐松开，开合的嘴唇闭拢，隐隐还抿成了一丝很细微的弧度。

这时，对面的寒冥孤鹜则是目光尖锐地在笑无风那抓着寒冥落霞手臂之处，死死地盯了一会儿，随后方才移开了目光，眼含极度敌视和毫不遮掩的杀意，锁定着笑无风，出声说道。

“便是族内定的又如何？！身为我寒冥古族之人，遵守族规便是每个族人不可违逆的原则！你个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野男人，别以为能骗走落霞！该死的小白脸！”

寒冥孤鹜牙尖嘴利，几乎是从齿间狠狠地挤出了这几句话来。

笑无风闻言，面上神情如旧，甚至嘴角还擒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而若是从侧面打量，则是会现，笑无风的额头两侧，已是青筋暴起！

待得寒冥孤鹜语含威胁和极度蔑视的言语落尽。

笑无风方才轻声出言向一旁的寒冥落霞问道。

“我可以打他吗？”

寒冥落霞望着那一直在平视着前方寒冥孤鹜的笑无风，乍一听见笑无风的问话，不知怎的，她心里竟是下意识地涌出了一抹甜蜜之感。

他这是.....吃醋了？

寒冥落霞几乎没有思考，甚至大脑都没有将笑无风过问的这个话题传入脑部神经之中。

她向着笑无风，微微地、轻轻点了点头。

即使笑无风没在看她，也能以感知“看到”到后者那点头的动作。

见此，笑无风那早便已是松开了抓着寒冥落霞的一手，和另一只手一并上抬，相互合在一起，用力按下......

“噼啪、噼啪、噼啪......”

顿时，一阵清脆的骨骼作响声从其覆成拳的两手之间传出。

刚经过了一场小战，和一场大战的笑无风，实际消耗也没多少，不如说他此刻战意正盛，状态极佳！

他扳了扳手指，缓步向前迈出。

而在其迈出两步之后，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停步驻足，出声追问道。

“哦！对了。我可以把他打到什么程度？不死就行了吧？”

身后已然收起了手中伤春，两手端于腹前，静立观望的寒冥落霞闻言，当即沉默了一瞬，方才点头加出声地回应了一句。

“嗯。”

其实，就在刚才，她望着笑无风的背影，听到他的问话之时，她是很想说“打死了也行”的。

若是如此，她便能......

不，还是不能......

且此举反倒会害了他。

况且，身为同族之人，虽然她从小就很讨厌寒冥孤鹜，几乎和他没有过什么交流，和其他人也如是。

但毕竟，他们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

寒冥落霞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魔女，或者是封闭感情的雪女。

她自然不忍，不能，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族人死去。

那怕对方是寒冥孤鹜......

因此她只在略微犹豫之后，就点头出声回应道。

而此时的寒冥落霞，心思也早已不在什么寒冥孤鹜，什么破婚约之上了。

从方才虽是未言的笑无风身上，她能从其一些细微的表现之中，看出那隐藏在其下，却是又藏得不算太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