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个孩子看着常婆子这乱发有点发愁。

这头发都滚成毡子了，只怕梳是梳不开了，玉婴一咬牙，抽出一把剪刀。

“别！玉婴！不行！”小五吓得直摆手，从他出生起，常婆子就留着长发，梳成两根小辫，现在给她剪掉，她非发疯不可。

“没事儿！”玉婴一咬牙，拎起一根辫子，齐根就剪。

常婆子常年营养不良，头发又细又少，玉婴用尽力气，几次下来，把辫子给剪散了。

另外一根辫子也剪下来，常婆子的头发散开。玉婴又抓起几团污垢太多，没办法清理的头发，剪了下来，再顺势修一下型，头发慢慢顺了一些。

她用打湿的毛巾包住头发，打上肥皂用力揉。

小五见水不够，又跑去烧水，不停换了干净水来。

在玉婴轻柔的揉搓下，常婆子的头发变得又柔又软起来。她似乎也退烧了，脸上没有那么红，呼吸也变得均匀。

玉婴洗了最后一遍，感觉腰背一阵阵的酸麻，今天真是要累死宝宝了。

她拿出一条干毛巾，把常婆子的头发包起来，地上还有些凉风，不要让她再感冒了。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后背一凉，常婆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

玉婴吓了一跳，猛然起身向后退了一大步，正撞到端着一盆水进来的小五身上，咣当，一盆水扣到地上。

巨大的声响把常婆子吓得一轻，她一纵身从炕上跃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抬起胳膊看了看，又摸了摸腿。好像这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突然，她看到扔在炕边上的辫子。

辫子放在一张旧报纸上，还没有扔掉。

她蹲身过去，一把抓起来，拿在手里，认真的反复看着。

玉婴和小五吓得节节后退。小五把玉婴护在身后，紧张的盯着常婆子的一举一动。

常婆子慢慢把小辫子扔下，一把抄起剪刀，向着玉婴和小五的方向比划，哇哇大叫起来。

玉婴紧绷的神经被她刺激得快要断了，不由得尖叫一声，小五一纵身，把玉婴往地上一按，俯在她的身上。

玉婴吓得又踢又蹬，她不能让小五自己涉险。

等她从小五身上爬起来，才看到小五一脸的迷茫，常婆子已经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两根脏兮兮的小辫子。

两个孩子惊魂未定，忙不迭把地上的水也擦了。这件事有点恐怖，还是不告诉孟巧莲的好。

孟巧莲回到家时，见水泥地擦得光鉴照人，还夸了小五几句。

宋老蔫儿回来的有点晚，进屋还是先洗脸，可是洗完脸向铁架上一伸手，不由得嘀咕一句，“毛巾哪去了？也是奇了怪了，那常婆子头上包的毛巾，怎么好像我这条。”

玉婴这才想起来，常婆子是包着毛巾走的。

她一吐舌头，没敢说实话。

倒不是怕宋老蔫儿舍不得这条毛巾，是他怕女儿做危险的事，小五又要被牵连了。

这一夜玉婴睡得不安稳，一直哼哼，全身酸痛，跟让人打了一顿似的，她容易嘛。

吓得孟巧莲也没睡好，很是奇怪，这孩子是吃积食了？

第二天一早，见玉婴还是无精打采的，孟巧莲就让小五给她请了假，带到店里。

上午阳光明媚，玉婴坐在小板凳上，直打盹儿。

咣！

门被踹开了，卢旺香冲了进来，双眼圆睁，这是来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