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娘最护短你不知道嘛。那是别人穿，她自然觉得不好，可现在是她三儿媳穿，那她就会说，好看！”玉婴最了解孟巧莲了，她学着孟巧莲的样子比比划划的，把谷雨逗得展颜一笑。

“玉婴，有你真好。”谷雨拉着玉婴的手，眼圈一红，“我还是不买了，对这些没兴趣。”

“三嫂，兴趣是培养的吗，你也不能不修边幅呀。”玉婴固执地说。

其实谷雨这样不是好现象，她现在又自卑，又痛苦，不喜欢打扮，是一种自我惩罚，不能任由她在这种情绪里出不来。

“好好，听你的，买。”谷雨知道玉婴是一片好心，也不想太呛着她，只能答应下来。

玉婴又给她挑了一条裙子，这才肯跟她出来。

眼看到中午了，玉婴跟谷雨拐进一家酒楼。

她们是年轻人，不像孟巧莲不肯改变口味，还是有尝新的心思。两个人要了四个小菜并两碗面。

申城酒楼的菜码都小得可怜，好像他们人的胃口都不大。

玉婴平日里饭量也是一般，谷雨可不同，从小下地干活就能吃，到了宋家吃饭管够，才收敛了，可饭量还是比一般女孩子大。

所以玉婴并不担心她们两个剩下什么。

“舅妈答应我，帮我联系两个学校，我去听一下课。我们哪天返程？我想安排一下时间。”谷雨坐定就掏出一个小本，在上面划划写写，这是定今天的计划呢。

“随你呀，你想在这里多久就多久。”玉婴完全放权给谷雨。“那我就问一下舅妈吧，看哪天方便，不行你们先回，我和老三再耽误几天。”谷雨想了想说。

虽然她现在不把离婚的事挂在嘴边上了，玉婴还是感觉这是个定时炸弹，不一定哪天就来个大响儿。只能没事儿给孟巧莲敲敲警钟，只要她不受刺激就好。

孟巧莲是个传统的人，一是对媳妇好，没得说。二是受不了家里有离婚的孩子。90年代的人还很保守，离婚率也不高，是能将就不肯走出那一步的，谁家有个离婚的，被全院的人讲究。

“舅妈说给联系一个医生？”玉婴小声提醒。

“中医。我就是跟着她跑一趟，不去太不给面子了。可是看中医，回家找唐先生不是更妥当吗。”谷雨苦笑一下。

“三嫂你看着安排吧。”玉婴给谷雨留出余地。有些事，尽到心就好，不能强求结果。

玉婴把谷雨送回家，自己没进屋就拐去了闵公馆。

刚在书店看到一本法文书《茶花女》，想起那天跟阿婆聊天，阿婆说年轻时最喜欢读的就是它。

玉婴知道媛媛是没这份体贴的，就买了回来。

没等进闵公馆的大门，就听到里面笑语喧喧。玉婴才想起来，媛媛跟她讲过，想请同学来玩。

对这件事玉婴的态度明确，“媛媛姐，你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些事怎么还来问我？”

看来媛媛在请客了，玉婴犹豫一下，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可巧了，媛媛正看向门口，她有同学还没到，见到玉婴，就飞奔过来。

“快来！我还怕你不来呢，认识一下我同学！”

媛媛不由分说拉着玉婴往里走，她就退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