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雨如所知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她不知道言蹊前世经历的事情，但是柏瑾宸知道。

他需要卡那个时间点，让许漠代替言蹊，经历那场车祸。

“那余漫漫呢？陈诺呢？”蒋雨如深吸一口气，来缓住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在你的计划里，所有人都要死？”

这一句总结的罪名太大，柏瑾宸直接否认：“你高估我了，我没这么想过。”

蒋雨如话里带着讽刺：“你谦虚什么？你早就知道陈诺和春满楼之间的恩怨，就让人提醒陈诺说许建明有心脏病，并且拿走了许建明手里的急救药硝酸甘油……”

这样陈诺刺激许建明到心梗的时候，他才会因为吃药不及时去世。

“所有人都以为言蹊去世之后，你一蹶不振，殊不知你已经在用各种手段在帮言蹊报仇，让许漠和陈诺自相残杀。”

柏瑾宸笑了笑：“若真像你所说，陈诺和许漠，怎么都活得好好的？”

“因为你没想到，言蹊没死，并且参与了调解。”

蒋雨如显然是理清了所有事情来找柏瑾宸对质的：“你走关系放出许漠，不就是放任他去找陈诺算账报仇？”

“是言蹊阻止了许漠乱来，言蹊让余漫漫摆了个鸿门宴，诱发陈诺自己陈述了那段犯罪事实……”

“若是言蹊难产死了，这个时候的陈诺，许漠，余漫漫，甚至她的孩子，都已经给言蹊陪葬了不是吗……”

柏瑾宸听着蒋雨如那井井有条的分析，却是一如既往得稳如泰山。

他做事向来不留话柄，蒋雨如在他所做的事情之中，所有阴暗面几乎全都是猜测的。

远在大局之外，却能掌控全局。

正是他从前的做事风格。

医院里他那么崩溃得向自己请求，终究是给蒋雨如留下了错误的印象。

柏瑾宸比所有人都要冷静，也比所有人都要疯狂。

这样矛盾的两个词，却在他身上同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蒋雨如说到激动之处，眼中甚至开始充了血丝。

这样可怕的柏瑾宸，言蹊却深陷其中。

“她来了……”

隔着玻璃，蒋雨如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言蹊。

这是单向玻璃，外头看不到里面，他们可以就这样看着外头的言蹊朝着这边走来。

言蹊不小心踩到了水花，整个人一愣，抬腿看了看自己的裤子，皱眉想着什么，随即又来了兴致，另一只脚也踩了下水花。

柏瑾宸忍不住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