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小姐，大王回来了！”外面跑来一个婢女，一脸高兴。

“在哪呢？”白云娘高兴地站了起来。

沈归州进来的时候，还穿着盔甲，但是上面并无血迹，想来已经粗略清理了一番。

他大步走进来，携了一身风雨。

见到战岐林的时候，他并无错愕。准备落座的时候，余光却是瞥见了一个东西，让他神色骤冷。

“这东西摆这里干什么？”他目光锐利地看着牌位。

“归州，这是你父亲的牌位！”

“拿去烧了。”沈归州朝一旁的婢女示意。

白云娘连忙站起来，一脸愤怒地看着沈归州，“你这是何意？”

“拿出去烧了，不然我们都别想过个好年。”

“你敢！”

沈归州一脚把那牌位踹开，“砰”的一声，见牌位未断，沈归州又一脚踹了上去。

这回碰上了墙，墙上破了一个洞，牌位总算断成两块。

沈归州毫不客气地盯着白云娘，冷道：“娘，我不在府上，你送他入土，给他做法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在这里，就决不允许看到有关他的东西！”

“那是你父亲！”白云娘脸上挂不住，又心疼自己的丈夫，跑过去抱着牌位，哭丧着脸看着沈归州。

沈归州“冷哼”一声，“心狠手辣，卑鄙小人，叛国贼子，承他的姓我都恶心！”

白云娘犹如雷劈。

沈归州待她一向恭敬，也算得上十分宠。可她从未想过，涉及一个亡人，他竟是会和自己翻脸。

白云娘战战巍巍地站起来，到沈归州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逆子！生你养你的父亲，在你口中就是如此粗鄙不堪？！他叛国，可这大周不是还好好的吗？反倒是我们，死的死，发配的发配！战家凭什么要他的命！如今大周要亡，哪里来的脸向你求援！那战岐林就是不要脸！”

沈归州一脸坚毅冷峻，“还是那话，大周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沈贼叛国罪有应得。他死，我从不怨谁怪谁，更不会和谁有杀父之仇！”

“你逆子啊！”白云娘哭着捶打沈归州，“他不过对年幼的你苛刻了一些，你竟是记恨至此！”

战岐林埋头扯了扯嘴角。

沈归州时常带伤陪战岐远读书，这如果只能算苛刻，未免好笑？

看来白玉娘这做娘是被爱情这块猪油蒙了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怪不得沈归州情愿被战岐林带着厮混惹坏名声，也不愿回府。

还有哦，沈归州这么记仇的人，让他忘了那些过往，可能吗？

战岐林内心摇头。除非……呸，哪有什么除非！

白云娘哭得可怜，这顿团圆饭是别想吃了。

白书峨一旁站着，面露担忧急切。

她扯了扯战岐林的衣袖，恳请道：“你劝一下大王吧。母亲也是被运回来的骸骨伤了心，才说这些糊涂话。阿玖。”

白书峨喊那声“阿玖”的时候，沈归州立刻向她们看了过来。

“快，阿玖，劝一下大王吧。”

劝你个头！你以为我是谁？你家大王心尖尖上的人啊？

战岐林干站着，被沈归州的眼神吓到。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别在腰边的弯刀就向自己砍来。

“书峨，过来看着娘。”沈归州把哭软了身子白云娘推给白书峨，然后看着战岐林，“同我回去。”

“好。”战岐林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