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一眼爽朗坐下的窦瑜。

虽然窦瑜面相也有些美，但已是妇人，还是个粗俗的妇人，白婳觉得在容貌、才学上，她略胜一筹，便放下心来，专心弹琴。

这是她通往康庄大道的机会，她自不会错过。

一曲高山流水娴熟，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仿佛整个人都围绕在仙境之中，洗涤去了浑身烦躁。

窦瑜看向白婳，心道这女子琴技确实了得。

一曲终。

白婳希冀的看向荣挚。

荣挚却一眼都没看她，挥手示意她下去。

白婳临走时倒是平静，她想回去不久，应该就能得到消息。

就算不是伺候太子，也能是其他权贵。

其他人壮了胆子去敬酒，荣挚也不拒绝，还十分温和的抿了一口以示回敬，但对于这些大夫、官员、乡绅们来说，就已经是件很体面的事情了。

这场宴席也没维持多久，荣挚说散也就散了。

“窦大夫留步！”

荣挚开口，窦瑜只能停下。

对全程真真正正温厚无争的秦世杰说道，“秦大夫，麻烦你稍等片刻！”

“好！”秦世杰颔首。

他猜测不论太子、还是韩世子，亦或者是褚知州父子两人，应当都已知晓窦瑜的身份。

那么窦瑜呢，是否也知晓？

秦世杰站在门口如此想着。

屋子里，就剩窦瑜、荣挚。

“阿瑜，你为什么拒绝？”

窦瑜想了片刻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位白姑娘赏给我，她长得美、弹琴好，以后拿来诱惑那些肤浅、色欲熏心的男人再好不过。我也是个女子，知道身不由己的苦，我不喜欢她作为一个人，在我手里，只有这么一条路！”

“命不由己、身不由己，更何况她也不想跟我走，何必去为难人家姑娘！”

窦瑜看向荣挚，“多谢你的好意！”

窦瑜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愣了下。

曾几何时，她也会为人考虑？

她应该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就算是虚情假意，这种话都不应该从她口中说出来。

“殿下，咱们走吧！”窦瑜出声。

她不太想待在这里。

荣挚想对窦瑜说。

阿瑜啊，你若想问鼎帝位，就不能心慈手软，更别讲什么道义。有些男人你给钱给财给权给势，他未必会对你忠心，但那些有本事又重欲的男人，你用女人去诱惑，更容易驱使。

他相信窦瑜往后会懂。

“阿瑜，我打算回京都了！”

“？”窦瑜看向荣挚，“那凉州城百姓呢？”

“没办法了，这雪不知何时是个头，我手里没人、没钱、没粮食，你看四大家族就算给点粮食，杯水车薪根本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就算我想把四大家族一窝端，把他们手里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百姓也做不到，韩世胤他跟我早已不是一条心。所以我必须回一趟京都……”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告诉窦瑜。

他不要做这个太子了。

只要是太子一日，和窦瑜就是两个对立。

抛却一切，他只是他，或许她才会信任他。

当然，也或许她永远都不会信任他，毕竟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真的太诱惑了。

“我那里的东西，我说过你随时可以分走一半！”窦瑜出声。

看着荣挚的眼眸里无比认真。

荣挚却是笑了，抬手压在窦瑜唇上，“阿瑜，光有钱不行，还得有人！”

窦瑜张嘴想说点什么。

荣挚继续开口打断她，“你或许想说有钱就能有人。可若真是如此，你为什么要把府里不听话闹事的人撵出去？虾兵蟹将好找，能统领一方有本事且对你忠心耿耿的人难寻！”

荣挚在窦瑜往后退，避开他的手时，用力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情动，“阿瑜，你信我一次，我说过会支持你所有决定，便不会食言，你想要的偏爱，往后余生我都会给你，只给你。你信我好不好？哪怕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