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药房的时候，穆闽听到窦瑜和秦世杰正在讨论东二胡同街那边孩子们的教导问题。

秦世杰的意思很明显，带到乡下丙安村去，在那边表现最好的接到凉州城宅子来，无疑是给孩子们一种希望。

努力、勤奋，就能到太太跟前去，然后出人头地机会更大。

窦瑜很赞同秦世杰这个提议。

这就是鲶鱼效应。

“太太！”

窦瑜看向门口，穆闽扶着他娘，两个人都收拾妥当，被带到屋子里。

母子两人连忙行礼，“见过太太！”

“不必多礼，穆大娘过来这边坐，我给你仔细看看！”

窦瑜看病有些洁癖，也有自己的规矩，一定要洗手。

这个时代没有一次性消毒手套，她的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

清洗是对病人负责。

先给穆大娘看眼睛，穆大娘的眼睛跟罗老太太差不多，是用眼过度，加上染上风寒……

不对，穆大娘有肺痨。

窦瑜对穆大娘说道，“你咳嗽多久了？”

“有两个月了，最近越发严重！”

窦瑜点头，“在这之前，是不是和有咳嗽的人接触过，并且距离很近！”

穆大娘仔细想了想点头，“是的，我一个老姐妹生病，我去探望她，与她住了一宿，她晚上也咳嗽……”

穆大娘自己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这病是染上的。

“我不瞒你，你得了肺痨，但是还是初期，已有传染趋势，接下来你必须每日用纱布做的口罩遮住鼻息，直到病愈才能摘下！”

窦瑜又开了几帖药，让穆闽送到先前住过的人家去，让他们煮了服用。

几个药包在屋子里焚烧，每个人一个药粉包，没事的时候多嗅嗅。

没传染最好，预防也很重要。

穆闽有些惊慌，不敢耽搁。

窦瑜却让穆闽也用她早准备的纱布口罩遮住鼻子。

“太太，万一……”穆闽担忧道。

“按照你母亲目前的病情还不至于传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有所防备的好。让小满跟你一起去，回来后记得用药熏一下，药包随身携带，无事多闻闻！”

窦瑜声音沉稳，不疾不徐，不咸不淡，很安抚人心。

窦瑜让穆闽、小满出门后。

秦世杰才给穆大娘看诊，比起窦瑜的经验老道，秦世杰医术也精湛，但他行事太温和，看病也温和，就连开药方也温和。

温和的药方也可以救命，但不若窦瑜的烈，窦瑜开药都是开始重，然后逐渐减轻，最后慢慢调理。

药烈，开始便药到病除，后期的将养，对病人来说会增加许多信心。

秦世杰看着窦瑜的药方，便知道自己的短处在那里。

更佩服窦瑜能够从穆大娘咳嗽重诊断出她患了肺痨，并快速处理、开药，安排所有事情。

她比他想象的能干，比他想象的果敢有手段和魄力。

窦瑜便让人送穆大娘回去休息，并把阿煦派过去照顾，穆大娘的纱布口罩一定要用开水烫一遍。

用过的杯子、碗筷一样，她的屋子里一定要熏药，药包更是不能离身。

肺痨不可怕，只要医治及时是可以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