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挚就是这种人。

不能说他蠢笨，也不能说他没有责任感，生在皇家，从未得到过真真正正的关爱，所有的好都是虚情假意，他想得到的，就会去用尽一切去争取。

“荣挚，你爱我什么？”

窦瑜看着他问。

荣挚忽然笑了，“最先知道你是宫里在说，窦大将军喜得千金，走路都带风，脾气都好了不少。再后来是从你大哥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妹妹多本事，对他多好。你父亲亦然……”

“那个时候的我就忍不住想，若我也能得你垂怜，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荣挚，或许已经感觉到皇帝、皇后对他从未有过真心。

从不言口的羡慕到痴恋，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悄悄谋划着的事情。

万念俱灰时再遇到心心念念的人，他就算是用尽一切幸运，伏低做小、怎么都好，都要抓住，哪怕是一点点希望和机会，他都不舍放弃。

窦瑜没说话。

她只是伸手摸了摸荣挚的脸，“回凉州城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病了。也别再犯糊涂，身子是你的，而我也不喜欢病秧子，可懂？”

荣挚红着脸点头。

他想说点感性的话，或者是甜言蜜语，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疼，两眼发黑。

他站不稳。

窦瑜倒是眼疾手快扶住他，连拖带拽的在他晕倒前扶到炕边，让他躺下。

本来退烧了的，这会子又有点烧起来。

窦瑜让他先洗脸漱口，荣挚撑着，手都在发抖。

窦瑜默不作声的去给他端漱口水，给他洗脸，让他吃一点薄粥，又喂他吃上一粒药丸。

穆闽来问什么时候出发。

窦瑜扭头看着歪在炕上可怜巴巴看着她的荣挚，又看一眼外头落个不停的雨，“再等一等，看看晌午前雨停不停！”

若是雨停了，他们还是要赶路，至于荣挚，可以留下人照顾他。

穆闽想了想说道，“那太太，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卖草鞋，要是有买一些，我们赶路的时候穿草鞋最好，湿透了烤一烤烘干都很快，最主要草鞋便宜！”

窦瑜没有任何意见。

让穆闽去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