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忙碌，窦瑜一口热水都没喝上。

她正在洗手。

安洛氏端着茶上前，“窦大夫，您喝口热茶，辛苦了！”

窦瑜看一眼安洛氏，接过茶杯，浅浅抿一口，“我晚上住这边，你们也留两个人守着。如意经过这般一折腾，我怕她半夜会发热！”

这么一折腾，若是身子虚弱。

好在安如意整日练武，身子强健，能够坚持到最后，已经是很不错了。

“还有！”

窦瑜话音一顿，看向安洛氏，安洛氏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屋子里就窦瑜和安洛氏，窦瑜才说道，“先前如意拉出来的东西你也看过了，从一开始的漆黑到后面的带血，但这些粪便里面都含有剧毒，我先前给她检查了私处，她虽未对你们说，但她私处已有病变，甚至可能处子之身已毁！”

“我不知道之前的大夫是怎么说的。但我想说就算如意身上的毒解了，她以后也可能没法生育，甚至寿元有损！”

窦瑜话落，安洛氏已经面色惨白滑坐在地上。

眼泪不停的滑落。

窦瑜没说话。

任谁就得这么一个女儿，如珠如宝养育大，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都会撑不住。

安洛氏回过神后拉着窦瑜衣摆，“求您，求您救救她，我，我们一家子愿意为奴为婢，这一辈子为您效忠，为您做事，只求您救救如意，救救她！”

安洛氏的样子实在可怜。

窦瑜心里也不好受。

她伸手扶安洛氏起来，“不是我不救，我会竭尽全力，只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意从还在你腹中就已经中毒，应该说你能活到今时今日不曾毒发，就是因为她为你带走大半，甚至是全部。荆棘有毒，但不至于烂心烂肺，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其一去山里找到根源，其二找到你中毒的解药！”

“若是找到了解药，如意还有救吗？”

“我不敢保证，但还是那句话，我会竭尽全力让她多活几年！”

“或者说早日解毒之后，慢慢调理一切都是未知数，但如果不早日解毒……”

谁也说不准。

有些话她不能对如意说，毕竟是病人，但必须对如意的父母说。

安洛氏闻言神色恍惚。

好一会后才说道，“一切是该有个了结，您说，若是没有拿到解药，如意有多久可活？”

“最多一年！”

安洛氏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您身上衣裳都脏了，我让人去给您拿衣裳？还是在这边梳洗？”

“我得回客院去一趟！”

“我让人陪您过去！”

窦瑜颔首。

她开门出屋子，屋外冷风肆虐，那股子臭味依旧在，但已经不是安如意身上散发出来，而是从便桶里面。

窦瑜心情并不轻松，相反还有些沉重。

若是能治好安如意，这一家三口确实会为他所用，若是后期依旧救不了……

她不知道安洛氏到底什么来历？但是这毒如此霸道，不可能是那种小门小派。

亦或者是朝廷？

如今有四个大国，边缘小国也有七八个，谁知道安洛氏是从哪里来？

离客院有些远的时候，窦瑜就看见门口有个人站着不动，她眼力好，一眼认出那是荣挚。

一时间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若是真心实意的爱恋，荣挚这份情确实感天动地，但若掺杂了算计阴谋……

蛰伏等待时机，那也委实心机太深。

她敛了心思，加快了脚步。

“阿瑜！”荣挚轻唤。

窦瑜看着他笑了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