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姿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手抖，她越是紧张，手就抖得越厉害。

陆渊看着雪白的纸张上，那一行行丑到没脸见人的字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清姿，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两张纸上的字迹差别那么大？”

先前那沓纸上的字娟秀工整，一笔一划皆张弛有度，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而陆清姿笔下的“墨宝”歪歪扭扭，大小不均匀，有些字墨水较淡，有些字乌漆麻黑一大片，完全没法看。

陆清姿也知道这字迹有些天壤之别，就算自己在这儿模仿到天黑，也达不到那个水平，因此干脆默不作声，当起了哑巴。

而陆蕴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儿，算是彻底废了。

本来按照昨夜的计划，陆清姿应该树立成一个知错就改，虔诚改过的好形象。陆蕴当时还叮嘱过她，呆在禅房诵经念佛之余，安心抄写部分佛经就足够了。

哪知道，她胆子居然这么大，还敢叫人代笔，果真是诚心十足呀。

“蕴儿，你没有话说吗？”陆渊看向僵硬站在旁边的陆蕴，问道。

“爹，都是孩儿的错。是我教导无方，以致于清姿沦落到现在这样。你请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督促她，让她改正这些毛病。”陆蕴信誓旦旦地说。

而陆清姿也识相地跪在地上，“祖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懒，不该叫人代笔的。只是因为我的字太差了，我担心你看了会心情不好，所以才……”

都到这个时候了，陆清姿还有意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明明就是自己懒惰没诚意，还把原因归咎为自己字丑，担心陆渊看不下去。

“未来的路，是你们自己走的。我老了，不中用了，管不了了呀。”陆渊放下佛经，冷冷一笑。

“祖父，你别生气了，我这就抄，我这就抄佛经。我保证不会偷懒了，我以后一定会亲力亲为的。”陆清姿知道陆渊生气了，所以还在想着如何补救。

“不必了，佛门是清静之地，你这种人不适合礼佛。你还是别装模作样了，该干嘛就干嘛，省得亵渎了佛祖。”

陆渊说完，便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肯多看陆蕴一眼。

等陆渊离开后，陆蕴直接拿起桌上那沓被抄好的佛经，用力一撕。

见陆蕴动怒，陆清姿的眼泪又快速流了下来。

“爹，我打小就没怎么抄过书，现在叫我抄写经书，简直就是要我的命。”陆清姿苦兮兮地说。

“哼，平日里叫你看书写字，你不听，现在好了，出丑了吧？瞧瞧你这写的什么字，我就是放只蚯蚓在上头爬，也比你的字好看。”陆境培挖苦道。

“爹，那现在怎么办？我哪里知道祖父会过来这边看我，更不知道他会检查我的字。”陆清姿一脸沮丧。她其实也不想惹陆渊生气的，可是写字那么累，佛经那么枯燥，她写不下去呀。

“算了吧，既然你祖父知道你是装的，那你也没必要演戏了，省得自讨没趣。”陆蕴无奈地看了看陆清姿，要不是因为是自己亲生的，他早就一个脚飞过去了。

陆清姿听到不用呆在禅房里，立刻露出喜意。但陆渊却对她提出警告：“若是你接下来再出岔子，我就叫人把你送去庄子，让你在那里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