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了口，正想为吴贵妃说句话，太后又抢先道：“哀家并不是刁难吴贵妃，更不是刁难你，只是想把真相弄清楚。”

接着，她看向下面跪着的清云，问道：“是你派江柳去刑部毁灭证物的，这没冤枉你吧？”

清云素来是个冷静的人，见过的大场面也已经很多，轻易不会慌乱，此时尽管心里已经慌了，但面上却依旧淡定。

“是。”

“那这么说，那叫做洛梅的宫女，是你所杀了？”太后又问。

清云淡定地跪在地上，头微微垂着，否认道：“不是，奴婢没有杀过人，没有。”

太后怒道：“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何要派人去毁灭证物？”

清云却不做答了，她只是低着头，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仿佛根本没听见太后的问话一般。

虽说江柳口口声声说是清云派他去毁灭证物，可这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清云若不承认，也拿她没办法。

太后有些着急。

这时，盛六月站了出来。

“你在撒谎。”

吴贵妃登时柳眉倒竖，斥责道：“皇上和太后在这里审案，轮得到你多嘴多舌吗？还不快闭嘴！”

“你才该闭嘴！”太后厉声喝道，“六月，你说。”

盛六月微微颔首，瞥了吴贵妃一眼，继续道：“死者洛梅的指甲里有皮屑，说明她死前挣扎时，抓伤了那个凶手，而你的手臂上，正好就有抓痕，这你怎么解释？”

太后当即让人宫女将清云的衣袖捞起来看。

“果然有抓痕，你才是掐死洛梅的元凶！”

清云终于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并飞快地看向吴贵妃，又飞快垂下眼眸，双手紧握。

“你怎么知道洛梅指甲里有抓痕？”吴贵妃捕捉到这一点，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盛六月只能坦承：“因为我曾去殓房验过尸。”

“你去验尸？什么人准许你去的？纪大人，你允许了吗？”太子看向纪澄，用充满寒意的目光盯着他。

纪澄答道：“臣没有。”

“既然没有，人是怎么进去的？”

“臣……失职了。”

太子冷笑：“你身为刑部尚书，尸体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偷偷接触，你竟然不知情，看来，你是年纪大了，是时候退休了。”

纪澄没有答话。

“现在紧要的并不是纪爱卿是否准许六月去验尸，而是验尸究竟验到了什么？”太后转而对盛六月道，“不过，你私自去验尸，不告诉纪爱卿，你也有罪责，等此事过去后，再跟你算账。”

盛六月点头：“只要洛梅之死的案子能水落石出，六月甘愿受罚。”

太子又道：“即便如此，盛六月的查验结果，也未必可靠，谁知道她说洛梅指甲里有皮屑，会不会是假的？在场的，可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