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见杨梓玉急匆匆过来，立马就猜到是有什么事，不约而同地拉下脸来。

“怎么，世子妃挺着这么大个肚子回来，世子也不陪同吗？”杭氏用奚落的口吻道。

杨梓玉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母亲亲生的，为何四个孩子里面，独独从小到大就不待见她？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世子病重，已经无法下床了，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希望祖母和母亲能答允我。”

杭氏正欲说话时，被老夫人抢先道：“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杨梓玉低声下气道：“太医说，要救世子的性命，必须有赤党参做药引，是以……”

“是以你就回来求药了？”杭氏冷哼一声，“你不是不知道，那赤党参乃家中的珍宝，当年老夫人卧病在床，也没舍得拿出来用，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世子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夫君！”杨梓玉上前抓住杭氏的手腕，恳求道：“母亲，我求求您和祖母，把药卖给我，价钱随你们开，稍后一定如数奉上。”

“杨家可不缺钱。”老夫人拿起茶碗盖，慢悠悠地拨着茶水，“珍药难得，关键时候是可以起大作用的，虽然云扬是你的夫君，但你也不能只想着他，得为娘家人想想，赤党参给了他，日后杨家有人出事，拿什么救命？”

杨梓玉连忙道：“我会再让人去找，一定还一株回来。”

杭氏冷笑：“你说找就能找到？傻孩子，这可是珍稀药材，据说在北方雪山都已经绝迹了，就是真找到了，人家也不会卖的。”

“可是……”

“回去吧，不用再说了，这赤党参是不可能给你的。”

“母亲……祖母……”见两人都冷着脸，态度十分坚定，杨梓玉顿时如坠冰窟，身心皆凉透，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实是没有法子，她只好跪下再求。

“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我在此给祖母和母亲请罪，请你们念在我也是杨家人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往后当牛做马，我都一定报答你们的。”

杭氏瞥了她一眼，见她都怀孕八个多月，还要跪地求情，倒也有几分不忍，便过去扶她。

“方才不是说了吗？赤党参是杨家的珍宝，不会给外人，你又何必再浪费口舌？”

杨梓玉执意跪着，不肯起身，听得杭氏又道：“世子本就身子孱弱，病了十几年了，即便是服用赤党参，也未必能有好转，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与他一起度过这最后的一点时光，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闻言，杨梓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就这么盼着我守寡吗？”

“这……”杭氏气急败坏，“我本是一片好意，到你这居然变味了？行，我不说话了。”

杨老夫人并没有表态，一直慢慢地喝着茶，杨梓玉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含泪道：“祖母，您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最是心肠好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救救世子，好不好？”

“我这老太婆又不是一家之主，这事做不了主的，一切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老夫人故作为难道。

可杨攸外出京城办公，要两日后才回来，杨梓玉一进门便问清楚了，这才不得已来见老夫人。

这话分明就等于是直接拒绝了。

杨梓玉除了继续哀求，别无他法。

老夫人听得厌烦了，索性起身往屋内去，杭氏最后看了女儿一眼，摇头叹息，也跟着去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