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同学是个很好的人，”温别尘说，他顿了顿，问，“那您知道她爸妈在做什么吗？”

“她爸是货车司机，这些年一直到处跑发传单找林茹去哪了，半个月没回来了。她妈一直留在家里打点，等小丫头回来。”

说完，这个老人叹了口气：

“这两口子，可真苦哦，都四十多岁了。”

有新的客人来了，温别尘吃完了粉丝汤，不好再停留在店内，向几个陪聊的老人道谢。

他斟酌片刻，没直接去林茹的家，而是随便找了块安静的角落，掏出书包里的五三开始刷题。

等正午的阳光升起来后，温别尘才前往三栋902，敲响林茹的家门。

“谁啊？”女人的声音隔着房门远远传来。

“我是林茹的同学。”温别尘平静地说。

一阵拖鞋急切踩地的声音，穿着围裙的女人急匆匆打开了房门，还未开口，眼睛先红了：“你认识林茹？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温别尘摇头：“我联系不上她了，所以来您家里看看。”

女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缓了片刻后，强打起笑容说：“既然来了，就坐坐吧。不好意思，林茹已经失踪五年了，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房子的面积很大，但是很空，温别尘可以猜测，为了寻找女儿，这对夫妻变卖了很多东西，但是怕女儿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他们还住在这里。

女人的情绪不太好，请他到林茹的房间里坐坐，就去端水给他喝。

林茹的房间贴着粉色的壁纸，床上堆满了玩偶，窗台摆着一盆精心打理的绿萝。

温别尘将林茹给自己的照片抽出来，摆放在花盆旁边。

——“不要等我了。”

这是林茹写在照片正面上的一句话，照片边缘还残留着血迹，温别尘用力擦了半天，也没擦掉。

出去时，他放轻了手脚，没有打扰在厨房里痛哭的女人。

——————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晚上。

公交车上，只有温别尘一位乘客。

他戴上耳机，坐到最后一排，点开手机，准备刷一些无聊的新闻和段子，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app。

app名字叫“赢家”。

“系统？”温别尘询问。

系统：

打开一看，界面十分简陋。

第一页是道具储存，因为温别尘把女孩的遗物送走了，所以此时空空荡荡。

第二页是道具抽取，系统说每通关一个副本，就可以抽取一次。

第三页是平植论坛，关于这个，系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很多玩家和鬼怪都会在这个论坛交流。

温别尘拥有一次抽取机会，所以先打开了第二页的彩色转盘。

点击抽取后，屏幕上闪过一道白光。

称号要佩戴上后才可以查看详情，温别尘看了一眼，皱眉：

“男朋友？”

温别尘按了按手机屏幕，“怎么取消佩戴？”

系统：

温别尘问：“阴阳眼是什么？”

系统：

温别尘按住车窗，贴近向外看。

正好看见路边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泣。路人对她视而不见，仿佛看不见她，甚至有人直接踩在她身上路过。

他指尖蜷了蜷，收回视线。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平植市十分安全，没想到路上随便一看就有一个鬼怪。

温别尘点开平植论坛，页面顿时化成了黑白两色，而字体全是血红色，仿若回到上个世纪的粗制滥造风格。

温别尘随手取了一个id：

论坛分为三个板块，闲聊灌水，副本攻略，还有道具交易。

温别尘先点开看副本攻略和道具交易，都提示他的积分不够，无法查看该板块。

新人玩家暂时只能看闲聊灌水板块。

这个板块的帖子标题都挺诡异的，例如“盗墓贼来挖我的坟怎么办”、“隔壁小孩老是偷偷敲我家门，我今天准备带头去敲他家门”、“当鬼三年后，我决定去兼职送外卖”……

温别尘看得直皱眉，随便点开一个hot帖看看里面的鬼话连篇。

标题：［救、、、昨晚有人去平植商场了吗，我隔壁坟墓的朋友的侄子去了，说见到男朋友了。］

：真假？先说一句钓鱼没坟。

：有图上图，楼主不要钓鱼。

：这个月第几个帖子了？天天用男朋友来骗流量。

：编地名也要像一点，王鹏海那么脏的地方，男朋友怎么可能去。而且听说岳持盈那个疯子也去平植商场了，他要是见到男朋友，岂不是要天天在论坛发疯。

几乎每隔十几秒钟就有新的回复，但都是在骂楼主的。

三个小时前楼主跳出来回复了。

［楼主：大家不要骂我了！！！！从朋友那里要来了照片。］

照片也要积分达到一定数目才能查看，温别尘点不开，只能看回复的楼层。

：sos！！sos！！真的是男朋友！！老公，我命运般的老公！！

：老公穿这么土的校服怎么也能这么欲啊，我的眼珠直接物理意义黏上面撕不下来（我没记错男朋友今年已经满十八岁了可以随意口嗨了吧呜呜呜呜。）

：是一入校就当上校草的男朋友，每天放学在教室门口背着书包等我一起回家。嘻嘻，今天白天的做梦素材有了，感谢楼主。

：看背景像是新人副本，重金求问男朋友下一个副本的地点在哪里？本人立刻带上行李前往该副本美美制造艳遇。

……

“都在说什么怪话。”温别尘按下手机关机键。

一个字都看不懂。

在喊谁老公啊？怎么讨论的内容这么眼熟，但是他根本不认识这群鬼啊。

他看见车窗倒影上自己的耳尖红透，立刻露出很不耐烦很不好接近的表情。

“这个帖子在讨论谁？”温别尘问系统。

系统回答。

它沉默片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