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槿惊讶道:“安远?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安远边进门边道:“我今晚翻找很久的医书，看到上面记载了干明草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用干明草粉末和另外两种药物粉末混合在一起撒在蚀骨花上可让其大量枯萎灭亡，干明草在混合粉末当中占据八层成分，其余两者各占一层。”

凌彦出声道:“据我所知，蚀骨花生长于阴寒之腐地，而放眼而去这方圆百里之内也皆是荒凉地域，除了那近年突生毒雾的松子森林。”

安远点点头道:“没错，当前只有松子森林符合要求。”

乔若槿:“说起来我白天跟踪瘸腿人到他家才发现他原来就是文当，通过幻化术掩人耳目，他从张寒那买来的红薯里挖出一条纸条，上面写着‘十七云隐雾’几个字，应该是暗示时间地点之类的，有没有可能就是指松子森林。”

安远:“我想应该是。”

乔若槿:“对了，安远你后面盯张寒时候可还发现了什么?”

安远:“张寒也在和那人交易之后便自行向城外行走，不是像以往一样在镇子内留宿。我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路，见对方挑担子离城之后我才回到他之前居住的破旧小院子里一探究竟，然而并未找寻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想想也是，以他那种谨慎小心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留下痕迹。”

凌彦:“我觉得他们应该为进入松子森林而特地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至少有五六年了。我当时在宫内就听到过松子森林的传闻，据说进入松子森林的人都葬身于里。宋邦也曾派遣过军队涉足，但是都全军覆没了。虽然有个把个侥幸脱离森林，不过神经错乱彻底疯了，成天含糊不清地胡言乱语，没人听的清他们在说什么，而且没过几天那几人就接连毙而亡，据说是撞鬼中邪了。也有不信邪的人想要揭开松子森林的真实面露，但进林者的音信毫无例外地石沉大海，久而久之森林也就成了一块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禁地。隐约当时带领军队进林的应该是一个李姓的副官......似乎是张寒手下的一名副官。”安远回想道，忽然发现某个怪异问题，“等等，为什么张寒一个镇守北边的将军的手下会特地跑来南边探查毒林?”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看到张寒出现在松子镇时而感到诧异的原因，因为这不是那货所管辖的地盘。

不过这几年他也不在宋邦，也有可能张寒被调过来镇守，所以并未多加猜想。如今一细想，确实不太对劲，难道......

安远神色不对道:“我突然有点怀疑毒雾的真实性，最初仅凭那边传来的消息来断定。假设现在所需的干明草用于蚀骨花身上，而这附近也就只有松子森林有符合蚀骨花的生长条件的可能性，也就证明这几年张寒他们没少进出林子，甚至还大概摸出个轮廓。”

乔若槿:“如此一来，松子森林泛毒雾便有待考证，故意制造事件，让人对森林产生敬而远之的恐惧心理，而幕后人就趁机偷偷调查林中情况和准备物资。”

安远眸色暗沉，乌黑瞳孔里反射轻微摇曳的烛火:“要是假设成立，那他们兜兜绕绕转了那么大个圈子怕是为了松子森林那藏着的不得人物品，至少在他们没有完全占有之前不能见光，这样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张寒做事会那么多花花肠子了。”

乔若槿凝眉一想，旋即回道:“我想林子镇内应该也不完全都是他的人，说不定还有第三方人存在，在密切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以至于张寒做事都要小心翼翼地兜着。”

安远:“也有这种可能。”

乔若槿:“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先去张寒驻扎的军营探探情况，先找到干明草的下落。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进林那军营处应该可以查到些不同寻常的物资。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也得留个心眼，防住可能藏身于暗处的一派。”

说到藏身于暗处一派时凌彦神色不明地抬头望了眼乔若槿，而后又偏转回头默默听他们两讨论，接下来的话题他至始至终都没怎么参与，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一直到时间步入寅时两人才结束交谈，乔若槿送走安远后关好门转身走到凌彦身边，自个琢磨回味与安远之间的谈话。

思考了半天，脑海里闪过一丝思绪，若隐若无地摸到一堵墙壁，对凌彦道:“和我出门一趟。”

打更人刚走过，后头就迎来了两条黑影在他身后一闪。

打更人停住脚步，疑神地往后瞄了眼，什么也没看见，刚才那瞬间怎么感觉后背凉嗖嗖......

浑身打了个激灵，旋即打断自己的想法，摇摇头，自我暗示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无事发生，无事发生，没事别乱吓自己。

乔若槿和凌彦熟练地翻墙落地，眼前的院子空无一人，寂静无比，好似没人住一般。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窗门紧闭，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但现在人已离开。

随后接连放肆地流窜私闯了附近的几个民宅。

乔若槿环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桌面盛放了盏茶水，他揭开盖子闻了闻气味道:“这茶应该是几天前泡的，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用深有感触的口吻继续说话，“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胜负输赢谁也说不准，就像我们一不小心就成了蝉。”

凌彦双手环胸好奇道:“怎么突然想到我们是蝉?你脑袋瓜看起来没那么灵光吧。”

乔若槿放下茶壶，给它调了调位置，和一开始摆放的位置一样:“因为安远，因为他说过张寒为人十分谨慎，一卖完红薯就走这种行为不太像他的行事风格，至少也得来个缓冲时间才行吧。何况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过于莫名其妙，莫名奇妙当中又有掺夹巧合，教人不得不生疑。”

凌彦:“那么厉害?那你也猜猜看我们从什么时候被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