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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与疯批魔尊HE了

魔尊陨落了。

向十二位领士交出权力后,魔尊下落不明,后有消息魔界,魔尊为了找回王妃的魂魄,不顾禁忌使用了魔族秘法,以身为祭,借助三位神君的力量打开了三界通往鬼城的路。魔尊进入鬼城后,再无音讯。

见证了整个仪式的神仙们都说魔尊强行去往鬼城遭了天谴,已被通道的力量压碎,尸骨无存。魔界为此事混乱了许久,过了三五年,才渐渐安定下来。

十二领士治理下的魔界少了几分狂躁,没有了魔尊绝对力量的庇护,即使天界封印已经形同虚设,魔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失去了魔尊的魔界群龙无首,本准备着与魔界一战的天界也重新考虑了战争的必要性,紫徽天尊彻底隐退,玉华帝君带领天界众神群仙,琐碎事太多,不宜再有大的争斗,最终,天魔两界达成和平协议,千年不争。

在和平中,凡界也得到了喘息,人与妖互相妥协,休养生息。

紧张了许久的三界,伴随着魔尊的死,迎来了一段平和而宁静的日子。

天界花域。

藤月仙子踩着田埂来到花树下,替溪元上仙打扫墓碑,无人知她是为何而死,也无人知她生前所愿、死后轮回之所。衣冠冢,无字碑。没有尸骨,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在这世间留下。

天上轻飘飘落下一位神君,刚在碑前站稳,紧接着落下来一只胖乎乎的白虎,震得地花域抖三抖。

藤月稳住身形,对二人行礼:“参见卫战神君,文旭神君。”

文旭温柔道:“你先退下吧,我跟卫战想单独跟溪元待一会。”

“遵命。”藤月退下。

吹着微风的小坡上,盛开的花树落下纷纷花瓣,轻柔美丽,花瓣从墓碑上滑落,落在土地上,与草地融为一体。

周围没有外人,卫战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花瓣,心中依旧堵得慌,“师妹走了三个月,若托生了个好人家,如今也该是个百岁老人了,何时她能悟了道,或许,还有机会回来……”

天界一天,凡界一年,她又会在何地开始新的人生。

“楚玄与她同去了,想来师妹也会欣慰,她没看错人。”文旭不禁感叹,从赤渊与金阙开始的天魔之争,最后竟是在花朝和楚玄死后落下帷幕。

楚玄的死也让天界人看到了魔族并非无情无义之辈,他们师兄弟三人,在亲眼见证楚玄拼着身死的危险走进鬼城后,终于在心底接纳了楚玄。

他们为花朝立碑时并无刻字,衣冠冢之中,是她与楚玄的衣物,生同衾死同穴,许他们在棺椁中做了一对夫妻。

——

清晨,屋外渐亮,林雾弥漫,阳光照射下来,一片暖红。

一百年过去,雨青山下的青山村已然成了一个人口颇多的小镇,虽不如大城镇那般繁荣昌盛,也算的上是热闹的。今日又恰逢集市,附近村里人家都来赶集,各种小摊小贩也出摊做生意,叫卖声连绵不绝。

客栈中走出一个身着黑金色劲装的男子,样貌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气质却沉稳淡定,冷冷的不近人。

男子俊美的面容惹得了不少人注目,但他腰间的佩剑却让人望而却步,再加上此人在青山镇停留时出手阔绰,举止带着些出尘的飘逸冷淡,见过他的人纷纷猜测这是位高深莫测的修士。

如今太平盛世,天界魔界无战不争,人与妖也和平共处,修士们多无妖可除,专心修仙,少见有修士会无故来到这山镇中。

客栈老板送走了客人,见黑衣男子走远,大堂中有人议论起来,担忧道:“咱们这儿不会是有妖魔要来作祟吧,不然修士怎么会无缘无故来这儿。”

“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见过这位修士?得有……十年了吧。”

客栈老板摸摸自己脸上的皱纹,感叹岁月不饶人,走到讨论着的客人桌前,解释说:“那位客人的确是修士,他是来这儿祭奠亡妻的,每十年来一回,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替他指了路,得了他道谢的钱财才开了这家客栈。”

闻言,众人纷纷称奇:“你爷爷那一辈就见过他啊,那得是多少年了。”

老板笑道:“我爷爷五十岁开这家客栈,传到我是第三代,今年正好是一百年了。”

“一百年!”客人们小声议论起来,有人惊叹说:“那位修士岂不是也一百多岁了,看上去竟然才十七八似的,真是神了。”

“你要觉得容颜常驻好,你也去修道,只怕你好吃懒做受不了苦,人家道门不稀罕要你吧!哈哈哈!”

“我才不去修道,清心寡欲有什么好,我还想着娶媳妇儿生孩子呢。”说着看向门外远去的孤独背影,感叹,“你们说,那修士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都一百多年了,还不忘给他媳妇儿祭奠,真是长情啊。”

“有那功夫,我宁愿再娶一个。”

众人哄堂大笑,“你也就在我们面前吹嘘几句,让你媳妇儿听见了,看你还有没有命在这儿吹!”客栈大堂里满是笑声。

山路不好走,楚玄迈着稳健的步伐爬上山顶,走到神庙前,推开了被翻修过的大门。

上次来这儿已经是十年前了,他陆陆续续的修缮了几次,山下镇子里的百姓也出钱翻新神庙,到如今,供奉着花仙的神庙高大敞亮了许多,院子里的红豆杉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枝叶遮蔽了整个院子,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院子里洒下点点暖光。

走过庭院,来到神庙中,轻轻的信香味萦绕在鼻唇间,悲悯的神像下,香炉中的信香密密麻麻。太平盛世,百姓们也有心思来求神拜仙。

楚玄走到神像下,仰头看着他亲手铸造的神像,那是记忆中她的模样。花朝转世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他一直在凡间寻找,却始终没能如愿。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花仙,仿佛在踏入轮回之门后就消失了,甚至没有在这世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每隔十年,他都要来到这里给她上一炷香,告诉她自己没有忘记她,也是为了能够一睹她的芳容。许久不见,关于她面容的细节,自己竟也渐渐忘却了。

楚玄不知道自己要寻找多久,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找到她,但是在寻找她的旅途中,他看到了沿途的美景,见证了人与人的悲欢离合,也渐渐明白,自己所谓的一生,是因为她才存在的。

那一天在鬼城中,他终究是没有挽留住她,并非魂魄的他没有被轮回之门接纳,他无法陪花朝一起穿过门去进入轮回,只能向后退去,回到鬼城。

失去了唯一的执着,楚玄失魂落魄,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直面鬼王。

鬼王看见来人的真面目,心中又惊又喜,惊讶的是真有人不顾生死,打破禁忌从三界来到鬼城,喜的是,这人是他的“儿子”。

“你可知闯入鬼城会有什么下场?你这一身修为可能要散尽了。”

“我不在乎。”楚玄自出生便孑然一身,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楚玄看着面前这个与他长相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心有猜想,“你是赤渊?”花朝曾跟他讲过,他是魔尊赤渊陨落时留在三界的残息,看这鬼王能够镇压数万厉鬼,身份必定不一般,便猜到他生前的身份就是赤渊。

“能一眼认出我,看来你也不傻。”

赤渊对楚玄并没有太多感情,在他感受到楚玄的情绪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儿子”的存在,后来被他起伏不定的情绪搞得心烦意乱,几次想要杀了他换个安静。如今真见了面,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怨不得会有人喜欢生养孩子,原来看着自己培养起来的孩子长得那么健康,力量那么高强,是这么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尽管他从没有培养过楚玄,也没有在意过他的生死。

楚玄没空与赤渊寒暄,见面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赤渊做了鬼王,生生世世都会被禁锢在此,而他可不想留在这里,他要回凡界去找花朝。

“让开,我要走了。”楚玄对挡在他面前的赤渊不悦道,“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最好也不要再有联系。”

这副冷淡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采。赤渊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鬼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语毕,鬼城上空被撕开的裂缝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缝合,楚玄想要冲过去,却被赤渊拦住,强大的力量相互拉扯,楚玄挣脱赤渊的束缚后,通道便彻底封死了。

没想到如今的楚玄有不逊于他的力量,赤渊觉得后继有人,好心提醒:“你要是想走,也不是不行。”

“你会帮我?”楚玄冷笑一声。

鬼王道:“我会帮你,但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他指指楚玄的心口,“你心口处的血红色魔纹,是从我身上继承去的,我要你把魔纹划去,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听罢,楚玄拔出手中剑,刺在了胸口上,浅浅的将魔纹划花,虽然只是伤在了皮肉之上,却感觉胸口涌动的魔血十分躁动不安。

鬼王似乎是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了,疑惑道:“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楚玄一指擦拭肩上的血痕,不屑于抬眼看他,“有什么好问的,我这一辈子孤苦无依,不都是拜你的血脉所赐,你想让我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求之不得。”

楚玄不是傻子,早在他刺穿胸口入魔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是一个魔物的灵魂住进了属于妖的身体,留给他魔纹的那个人,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也就是眼前这个作恶多端,最后却在鬼城偏安一隅的赤渊。

千年前天魔之间恩怨与他无关,楚玄与赤渊做了交易,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退化成半魔半妖,虽然力量不比从前,但也不会再有失去理智的情况出现了。

从鬼城回到三界后,他一直在三界寻找花朝的转世,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指引,大海捞针一般漫无目的的寻找。每隔十年,他都会回到雨青山的神庙中,给她上一炷香,祈祷她在人世的生活能幸福美满,平安和顺。

回想当年自己守在神庙里等她回来,利用血月留她在人间……如今竟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楚玄仰头看向神像,目光描摹她经历岁月沧桑却依旧明媚的脸庞。

朝朝,你究竟在哪里?

细看之时,楚玄微微皱眉,发现神像上有处变化,那神像的眼角处生出了一根嫩芽,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曾经鲜嫩的芽儿,如今变得干枯暗淡,紧贴在石像的眼角,不仔细端详,还以为那是堆积在那儿的尘土。

外头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信香在无风的神庙中飘摇直上,从外头走进来老婆婆步履蹒跚,上香后虔诚的跪在铺蒲团上祈祷。

待老婆婆起身后,楚玄从一边走过去,试探着问:“阿婆,请问您常来这里供奉吗?”

有修士来搭话,老婆婆心生欢喜,那可是在乱世里保人平安,在太平盛世里精修道法的人,老婆婆热情道:“我还小的时候就来这儿供奉花仙了,年年都来,现在八十多了,腿脚还松快,我就趁着天气好,来跟花仙求求身体康健。”

楚玄问:“那您知不知道,最近这几年,神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来这儿的都是些求平安求姻缘的,能有什么大事儿。”老婆婆想了想,“若非要说,还真有那么一件事儿,我是听别人说的,不一定真呢。”

“阿婆您尽管说。”

老婆婆回忆着,对楚玄讲述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八年前,镇上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好像是丈夫在修河坝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她来到金山镇投奔娘家,结果娘家兄弟生了大病早就没了,她一个人居无定所,便在这神庙里暂时安身。住了有三四个月,眼看着要临盆了,那女人没钱请接生婆,只能自己生,结果大出血,被人发现后已经是一尸两命。”

“然后呢?”

“然后啊,发生的事儿就真奇了怪了,我现在想起别人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觉得不可能。他们有人亲眼看见,产妇生下的明明是个死胎,但花仙的神像突然显灵了,那眼角长出一支芽,开了一朵蓝色的小花,就跟泪珠似的挂在神像的眼睛下。然后那死胎突然就哭出来了,死而复生啊,真是神了。”

“死而复生……”楚玄语气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那孩子呢?”

老婆婆叹说:“她呀生下来就无依无靠,原本也有人想领她回家养着,结果发现那孩子是个天生的眼盲,这养大了不能下地干活,不能织布绣花,也就没人想养她了。”

眼盲!楚玄曾经听赤渊向他透露过,花朝在鬼城受的惩罚便是被剥夺双目,生生世世只能活在黑暗中。

想到她孤苦一人,楚玄心疼不已,追问:“那您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她还活着吗?”

老婆婆看这修士如此着急,心中满是疑惑:“瞧您说的,这事儿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过来的,那孩子现在如何我也不清楚,最后听见有关她的消息好像是三四年前了,说是被阜城里一家姓陆大户买去做童养媳了。之后,就再没听说过她的事儿了。”

陆家……楚玄得到了信息,对老婆婆道谢后,起身离开,前往阜城。

她是八年前出生的,他在凡界四处寻找,走遍了三山四海,却没想到她会依托着自己的神像出生。时隔百年再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楚玄迫不及待要去见她。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老婆婆口中提到陆家,走到陆家门外时却见大门闭锁,门前的台阶上都积灰了。楚玄急忙向邻里打听。

“陆家啊,他家败落了,半年前跟人家合伙做生意,结果钱财都被骗光了。之前跟他家交好的柳家也不愿意跟他们来往了。”

“他家的人呢?”

“陆老爷跟陆夫人急火攻心,几个月前就没了。倒是他家那个病弱的小少爷还在,还有那个瞎子童养媳跟在他身边照顾她。”

“少爷?”楚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知道花朝是被买去做了童养媳,却没料想到陆家败落,而她还跟那个少爷在一起。

邻居听不懂他话语中的吃味,只悲悯的叹道:“可不是吗,陆家还剩下一个儿子陆行,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十二,也不知道他们能怎么活下去,人世无常啊。”

——

阜城北的破房子里,身着粗布的小女孩站着手心里的宝贝迈着欢快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子里,推开门笑道:“少爷,我今天赚了两个铜板,咱们有馒头吃了。”

靠在干草堆上休息的病弱少年看到女孩回来脸上并无喜悦之色,看她用长长的木棍在地上探路向他走过来,严肃的问:“小花,这钱你怎么得来的?”

“我……”花朝一时语塞,紧张道:“街口那家很热闹的楼里,有个漂亮的姐姐,她让我进去帮她看火煮粥,然后给了我两文钱。”

街口热闹的楼,陆行一听到她提起这地方就忍不住生气,训斥道:“你怎么能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没有跟他们混在一起……”花朝委屈地低下头。

陆行看她一副受了欺负似的模样,稍稍放平了语气,“以后不许再跟他们来往了,他们的钱也不许要。”

“可是,没有钱的话,少爷就没有药吃了……”

“不吃就不吃,反正我爹娘已经去了,大不了我也死了,一家人在一块也比现在也好。”陆行说罢,因为怒气上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