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欧就这么在幻境里想看电影一样的看完了菊子婆婆的第一次埋葬他人的场景。

陈欧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有对菊子婆婆的钦佩和这个对镇子上的人的哀悼。

和菊子婆婆比起来，陈欧的这一次带回来一个骨灰罐真的就是不值一提。菊子婆婆一个人埋葬了一整个镇子的人。

很难想象，当时还是花季少女的菊子婆婆内心到底经历的怎样的挣扎。他看着菊子婆婆一言不发的挖坑，然后把尸体埋进去。紧紧的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

她也不要宝可梦们帮忙。

以耿鬼为首的一众宝可梦就只能在哪里看着自家主人来进行这个任务……

陈欧看得出菊子婆婆的不甘和自责。这是没有意义，但是谁都会有的情绪……

联盟草创之前，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莽荒。人和宝可梦的关系甚至都不能用和谐来形容，能用相安无事来形容就已经是善莫大焉了。

眼前的这些，虽然残酷，但是却是整个世界的一个小缩影而已。

待乌云消散，晨光重新照在这个小镇上时，这里剩下的除了菊子婆婆，就只有一片坟茔和一个空白的墓碑了。

少女菊子就坐在墓碑前，抱着膝盖，一言不发，怔怔出神。

陈欧走上前，看着那个由某个广告牌制成的简陋的墓碑。

上面有着“帆怡镇”的名字……

陈欧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想来已经消逝了吧。

陈欧看着呆愣的少女菊子，微笑着：“你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我来晚了。”少女菊子闷闷的说道。

“怎么会呢？来早一点又……”

陈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他惊异的低头看向少女菊子。然后惊异的发现，她在抬头看着自己。

“你能看到我？”陈欧诧异的问道。

“要不然呢？虽然你突然出现的很诡异，但是耿鬼告诉我你没有恶意，也是正常的人类……”

陈欧隐约间感觉到了不对，但是有偏偏说不出有哪里不对。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变淡，像是一张染着颜色的纸在水里褪色一样变淡。菊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欧，心底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惊得她都没有心思去感到悲伤了。

陈欧下意识的朝菊子伸出手：“婆婆！”

菊子看着他伸手，下意识的就打算拉住他，但是手伸到半路就听见了‘婆婆’这两个字。

“喂！你比我大好吧！谁是你婆婆啊！！！”

可惜她的话音未落，陈欧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四下扫视，没有再看见陈欧的身影，感觉很奇怪，而且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人类的幽灵吗？第一次见唉，不过好像不是很凶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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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欧猛地睁开了眼。

他迅速的起身，环视四周，左手已经放到了腰间，右手已经燃起了火焰，还是白焰。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连白焰都不自觉的用出来了。

“你醒了啊？”

菊子婆婆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隐隐的还是能听出年轻时候的清亮，但是岁月的蚀痕始终是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