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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畏鼠(2 / 3)

作品:《小医师出门捡了个师弟

岑肖渌移开视线,把药酒倒于手心搓热再盖于昌涯背部,把看得见的淤青之处通通推了遍。一直到给昌涯上好药,再给他穿上衣盖好被差不多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期间好在昌涯都没醒,只在被按舒服了时哼哼了两声。

岑肖渌把药酒放回原处,最后看了眼昌涯,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天明,昌甫敛在后屋诊室做准备,岑肖渌例行去昌涯房里做了早课后便去诊室帮忙了,昌涯在前院等待询灵者上门。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动静,昌涯迎了过去,打开院门,一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身量不很高大,但很壮硕,皮肤黝黑,脸上可见皱纹,眼睛细小,透着丝精明,手掌宽厚粗砺,衣裳是新的,可能是头一次穿或跟平时穿着出入很大,显得有些不自在。

昌涯默默地打量着他,口上说着:“来啦,爷爷在诊室侯着了。”边引着他往里走。

男人略显僵硬地笑了下,眼里那丝精明倒不见了,落在了后头。

“麻烦小哥了。”

来到后屋诊室里,昌甫敛已落坐于桌后,对面留的椅子是给询灵者的,岑肖渌坐于侧边矮几上,昌涯引着男人落坐好后便去了岑肖渌旁边隔着些距离坐下了,屋中点燃着檀香,有静心抚神之效。

昌甫敛手边摆放的是男人投递的询灵信,事先他们都已通读过,男人叫吴历时,做的是捕鼠生意,他所书询因便是与这生意有关。

刚开始为了缓解询灵者的紧张,昌甫敛通常会说些题外话,这次他便向吴历时介绍了下岑肖渌。

“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岑肖渌。”他指了指在旁的岑肖渌,又示意了下昌涯,“涯儿常在外面跑,大家都知道,这之后便有个人陪着他了。”

吴历时搭着话:“看着这小哥可真俊,有福气了,能得唤灵医师的赏识。”

昌甫敛:“有两孩子在身边是我有福气。”

闲话几句家常,昌甫敛自然而然地问起了吴历时的营生,把话题拉到了询因上来。

吴历时:“靠手艺吃饭的,也谈不上什么正经手艺,只比别人多了些捕鼠的技能罢了。”

昌甫敛:“不伤天害理,便是正经手艺。”

吴历时叹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能挣得一口饭吃,保家中妻儿衣食无忧便行了,奈何最近一段时间,我感到越来越,越来越……”

“慢慢讲,喝口茶。”昌甫敛说完话后昌涯适时奉上了一杯茶给吴历时,此茶还是谈神医赠的,有助于静心。

“谢谢。”吴历时接了过去,人在讲些难言之隐时总是有些羞于启口,好在是在唤灵医师处,也不会有旁人知晓。

“我越来越……怕鼠。”他陷进了回忆中,“甚至可以说畏惧,一见到便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过后忍不住地想呕吐。但我又不得不每天面对,这是我的活计,我们一家都得靠它吃饭。”

捕鼠的人却怕鼠,确实很难继续下去。昌甫敛感受了下,吴历时在说这些时恐惧和恶心的情绪波动较大,室内袅袅燃烧的檀香不仅有静心抚神之效,还可放大困囿询灵者精神的情绪,以使唤灵医师更确切地共情之。

昌涯本身体质特殊,对情绪的感知力更敏锐,共情力更强,他又不能很好地收、隔,所以很容易受到询灵者的情绪影响,此时他便有一阵阵想吐的感觉,微不可见地往后缩了缩,手指扣紧了矮几的边缘。岑肖渌感受到了昌涯呼吸的加重,他低头看见了昌涯扣紧矮几边缘的手指指骨泛白。

“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吗?”昌甫敛问道。

吴历时摇了摇头,后又点了下头,说:“一直都挺恶心老鼠,但反应没现在严重,现在我去人家接活前都不敢吃饭,吃了又得吐。”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瞳孔放大,惊惧地问道,“唤灵医师,你说是不是我抓它们,它们,它们成了精,回头来报复我。”

昌涯此时的感受就像溺水一样,喘不过来气,快要窒息,胃里不断翻搅着,后背一阵阵发凉,他的异状都落进了岑肖渌的眼底,额角溢出了冷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微微哆嗦着。在他竭力克制着不要逃出去时,突然一只温润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背,他咬着嘴唇转头一看,岑肖渌不知何时已坐了过来,他此前刻意让出来的距离被填满了。

很奇异的,岑肖渌一坐过来,不仅让他感到厚实、安稳,就连身体上的不适都少了很多,好像有一层无形的物质消弭了他和询灵者间牵扯的那根线,把他包裹在了独属于他的世界中,踏实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