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浑身打着颤，她觉得此时此刻的程鸢犹如一个魔鬼，是一个美丽的魔鬼，来找她索命！

“老奴……没什么可说的，老奴什么都不知情，当年老奴早早的就回乡下了！”

“可是为什么，嬷嬷好端端的就要回乡下呢？”

程鸢又靠近了些，她双腿贴着床沿，半个身子探到张嬷嬷面前。

“我儿子！因为我儿子病了！所以迫不得已得回乡下照顾他，要不然我还会一直呆在小姐身边的！”张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急促，小心翼翼的看着程鸢。

程鸢淡淡一笑，“我看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听说嬷嬷的孙子今年该上学堂了吧？还有嬷嬷最心疼的儿子，不知道他们在京城过得好不好呢？”

“不要！不要对我孙子做什么！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张嬷嬷抱住程鸢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程鸢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张嬷嬷的下文。

“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小小姐，只要小小姐能放过我的家人，老奴愿意去死！”

“很好。”程鸢点了点头，搬了张椅子坐下，还闲情逸致的泡了壶茶，倒上一杯茶水听张嬷嬷说话。

“当年，都是赵姨娘指使的！她困住了我的儿子，为此用来要挟我。赵姨娘给了我一些慢性药，因为小姐的吃食都是我来准备的，她让我每天都往小姐的吃食里撒一些慢性药……最后药性慢慢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暴毙而亡。”

张嬷嬷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她对小姐还是有感情的，她是小姐的奶娘，早已把小姐当成了女儿来看待，可是赵香兰却拿她亲生儿子威胁她，在血缘关系面前，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不止是小姐死在赵姨娘手里，丁姨娘也是死在了赵姨娘手里！她要铲除一切，然后做上当家主母的位置！”

张嬷嬷说完，擦了擦眼泪，对着程鸢说道：“我都招了，小小姐可以放了我的家人吗？”

“可以，他们还在乡下活的好好的。”程鸢撇了撇嘴，她压根就没把张嬷嬷的孙子弄到京城来，只不过是唬一唬她而已。

这位张嬷嬷没想到如此好说话，就让她这么骗了过去，只是程鸢在听到赵香兰掳了张嬷嬷的儿子要挟她的时候一阵恶寒。

她要是把她孙子掳了，这不就和赵香兰一样了吗？幸好她没动手！

张嬷嬷沉默了一瞬，她知道自己被程鸢骗了，但是面前的这位姑娘说的话太有分量，让她不疑有他。

说出来也好，至少说出来之后，她的心里不会再有愧疚，终于能放下担子，过上没有噩梦的日子了。

张嬷嬷舒了一口气。

“嬷嬷可知道，赵香兰给你的药是哪里来的吗？”

程鸢蹙着眉头思索，单凭张嬷嬷说的话可定不了赵香兰的罪，一定得找到切实的证据才行。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老奴听说，当年府上还有一位大夫也离开了。”

张嬷嬷心如止水，她可以选择不告诉程鸢的，如果不告诉程鸢的话，程鸢就查不出来，她也不会收到牵连。

但是她想通了，她活了大半辈子，可以说是这大半辈子是从临安长公主手里偷来的，她担心她的儿子，所以就害小小姐那么小就没了娘……

“张嬷嬷，我恨你当年做的事，纵使你现在对我说出这一切，我也说不出来谢谢你的话，更不能原谅你，杀人偿命，理应如此。”程鸢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张嬷嬷看着眼前的少女，不大的年纪却有这般威严，生的漂亮，但却是铁石心肠，用一株有毒的曼陀罗花来形容这少女正贴切。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奴说出这些话，就没打算让小小姐原谅我、感谢我，只不过是想还给小姐一个公道罢了。”

“小小姐长大了，能够替小姐出头了，小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张嬷嬷想起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临安长公主，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程鸢对临安长公主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听了张嬷嬷的话之后却泪湿了眼眶。

“赵香兰，快活了这么久，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