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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099他人不知东风客4(1 / 1)

作品:《福官降世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原路返程的皖霖见此,面色怒然着大吼:“你做什么?”前路被苏长运阻止,“苏长运你拦我做什么?那厮捅了咱山主,你应该拦他!”

苏长运说:“清醒点皖霖,萧则都没说什么咱们激动什么劲,况且你真觉得宋徽衣会伤他么。”

“仔细观察周围,你觉得谁不对头。”萧则稳定声线,掌心堵住胸膛后,一把净火烧灼暂且堵压住了血口,可惜宋徽衣的这柄剑,这柄专用来灭神的雪彻,若意外伤及其他神仙,怕是会流血好些个时辰,宋徽衣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专心点,宋徽衣。”萧则凑近与他认真对视。

宋徽衣在他面前神情恍惚着,点了点头,又点点头:“好。”转身朝他们看了半日,因那群人还未完全撤离,大多堆积在前方,以封仙阵法加固图青头顶的红柱门结界。

少司命关怀萧则伤势如何,却有些搞不明白他们二人唱的是哪出戏,思考半会儿,唤来助岳仙官,命他们莫要急着离开地界,都聚着给宋仙官瞧瞧面相,助岳纳闷道:“怎么着宋仙官如今改行做算命神仙了?”

少司命觉得问得不错,微微挑眉:“你果然比阿朱聪明些。”温馨提醒句,阿朱是少司命近日豢养的老虎,阿朱认为虎生中吃饭为首要大事,可惜脑袋不大灵光,三岁婴孩的智商。故少司命的话当真将助岳心窝子给戳了戳。

宋徽衣视线挪向结界内正襟危坐的图青,再后又瞧瞧拂沅。拂沅与他平静对视半会儿,垂眸笑起来:“惑神与我说你在骗我,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我不信,便想来问问你,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拂沅这点性情很好,与其听旁人胡说八道倒不如听当事人如何解释。

跌地的雪彻回到宋徽衣掌心里后自发转回骨扇形态,后以指腹蹭了蹭扇端头那些血痕,思量,瞅着拂沅,平静询问:“他说了什么?”这句话导致拂沅面露不满:“你先回答我。”

结界内正襟危坐的图青冷不丁放声笑起来,此时此刻,在漫漫雪夜里尤为刺耳的笑声,仿佛毒药侵蚀着拂沅平稳心理。拂沅单手施法,毫不犹豫屏蔽了图青声线:“回答我宋徽衣,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已。”话音戛然而止,胸前五六条带血铁链贯穿了拂沅的五脏六腑,血珠溅洒在宋徽衣愣怔的脸上,拂沅死咬着牙关闷哼一声,眼珠子朝后望向偷袭者,原来是不知何时解了捆仙锁的镜明。

宋徽衣眨眼出现在拂沅身后以剑斩断铁链,咬牙喝道:“苏长运!”

苏长运急急冲去,双臂扶稳拂沅身子往后撤离,将人安排妥帖后苏长运才骂骂咧咧起来,本想与宋徽衣合力去欺负欺负专使阴招的混蛋,倒被萧则拦住:“我们先呆着。”言罢,再仔细瞧着宋徽衣握剑的神态举止,也不知是不是忘了自己胸口还流着血,一脸欣慰,瞅着人不离眼。苏长运在帮拂沅止血,见其那种模样,忍道:“萧大人,您先瞧瞧咱们这里一堆伤员还管不管?”

萧则视线一动不动:“谁伤了?”

苏长运说:“皖霖啊我啊拂沅啊还有你啊……能不能别瞧你媳妇儿了?”

萧则唔声,依旧雷打不动:“以后就喊他是我媳妇儿。”

“……”苏长运捋捋袖子准备揍人了。

宋徽衣的剑术颇有造诣,眼花缭乱的招法逼得镜明节节败退,最后跌坐在地狼狈至极,可惜镜明双眼空洞,由此可见他依旧被言语蛊惑,魂魄深眠于潜意识。宋徽衣喘了两口气,左手举起,掌心上处逐渐浮现朵似金似银的千繁莲花,再后一把蹲下去,含莲的左手毫不犹豫嵌进镜明胸口乃至心脏,其花带着庇护效用,稍是转瞬,镜明恢复意识,朝地面吐出一大口乌黑乌黑且密密麻麻的毒虫,镜明瞧着浑身发麻,又开始吐了。

目睹全过程的少司命众仙官感慨万千,心道宋仙官果真是集气运与修为成一体的新神仙,竟能驱除惑神下的毒咒,这这这,也忒是厉害了些。

少司命见吐了满地的狼藉,再弯腰曲背拍拍镜明的脸,镜明冷冷瞪他眼:“你拍什么拍?”要不是力气都废尽了保准冲过去将少司命压着狠狠揍一顿。少司命咧嘴笑着说:“就想看看你还清醒不清醒,看来宋仙官那套法子顶管用的。”抬眼望去宋徽衣,“不知宋仙官的师父出自何山何人。”

宋徽衣理理衣袖,闻言笑道:“少司命,闲话择日再叙,毕竟惑神这件事儿还没处理干净。”

少司命点点头表示理解:“惑神行踪不定,这回他老人家没找到鲲兽,说不准早走了。”

宋徽衣说:“那位老人家颇爱玩弄咱们这些后辈,不说玉楼神君,方才萧大人被我刺伤,镜明被其挑弄心理重伤拂沅,此类种种,我正打算找他说说道理。”

少司命喃喃着:“若能听进去你的那些道理,可就不是那位正儿八经的死神了。如今他铁定在暗处听咱们对话使劲嘲笑咱们。”

一直保持沉默的囚兔开嘴发言:“你们都说他厉害,他有什么好厉害的,不过是捏着别人软肋使劲催眠折磨精神,嗳,人嘛,满满的七情六欲,就算是和尚尼姑,他们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所以不是惑神厉害,是远古的人心贪念作祟,生出了他那种亦正亦邪的神,我说的对不对呀,宋仙官?”笑脸贴向宋徽衣。

宋徽衣说:“囚兔仙官说得是个道理。”

事实上,拂沅的身体状况已接近高危,那几条子铁链扎的位置着实要命,苏长运止血止不住,萧则总算舍得转身,他将兜里的保命金丹抛给苏长运:“你们回山养伤,这里我们够人了。”苏长运颔首,喊了皖霖,二人你走前我背人,吭哧吭哧回城。

那些仙官也离了七七八八,囚兔正扒拉着宋徽衣闹腾,说什么也不愿回天,却见宋徽衣面上毫无笑意:“宋仙官是不是在为惑神那事儿苦恼?他肯定还没走,狗急了还跳墙,若这回找不到鲲兽,定会将地界整得生灵涂炭,就像当初九云天那样。宋仙官绝不想见到那副场面,是不是?”

宋徽衣抬眼与他平静对视:“我不明白,你非要我做什么。”

囚兔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段话后站直身板:“我先找到鲲兽,还是你先捉到我,拭目以待。”笑一声,两手拍掌,封印图青的结界竟眨眼消散,图青撑膝起身,立在囚兔身后时跪地谢罪,囚兔摆摆手,让他先起来:“将那些碍眼的神仙清理了。”

囚兔那双嗜血的眼登时朝他望过来,幽黑的眼白,似乎能把嘴巴咧到太阳穴的诡谲模样,在宋徽衣面前乍然显现:“宋仙官,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宋徽衣屏息静气道:“没想到在您这里还有交易这说法。”

囚兔摊手:“没办法,谁让你们狡猾,竟将鲲兽给藏了起来,我东找找西找找,怎么着也寻不到半点踪迹。就是可惜了平松老仙官,那位老人家本打算安享晚年,昨日听闻你归来的消息,高兴得直接吐血,至今还在我府邸里养着呐。”

“这究竟是交易,还是您光明正大地威胁?”宋徽衣理理袖口,将骨扇收拾妥帖后别于腰间,他再笑着回答,“您有句话说得不错,七情六欲,皆是人性贪欲作孽,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贪欲,也有恶念,因此我杀了玉楼,而你,姑惑神,一直嘲笑着,玩弄着,却只敢躲在黑暗里像个不敢出世的婴孩,玉楼临前最放心不下你,他让我杀了你,我也想杀了你,即使你手里捏着我任何一个把柄,你也威胁不到我。”

囚兔呵声:“我果真最喜欢你这性子,我倒不想威胁你,只是活得太久,过于无趣了,便想着先与你耍耍。没想到你越长越聪明,越来越深藏不露,如此白玉天姿,垂涎得很。”